他,蹲在他身側,低聲勸道:“府醫現下被關在府裡,先讓府醫瞧瞧,總好過錯過最佳救治的時間。”
楚慕白紅著眼,看著楚氏極度痛苦的表情,這才做了讓步。
楚慕白和楚氏那幾嗓子,裡廳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大家知道這是出大事了,起身紛紛告辭。
有些笑話能看,若有了人命,那就要避嫌。
能來到陳府做客的,都是各路的人精。
陳志遠的婚禮被攪和的亂七八糟,他的心情也變得糟爛透頂。
先是墨溫寧,又出來了個姜環,這楚映雪剛鬧騰完,又跳出來一個楚刁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志遠一把掀翻桌子,將碎在地上的菜盤子狠狠地踹了幾腳。
還是不解氣。
“叫楚慕白給我滾過來!”陳志遠抖著唇,渾身血脈噴張,氣到發顫。
楚慕白不放心楚氏,但是陳志遠的命令,他不敢也不能違抗。
楚慕白胸膛滿是灼灼燃燒的怒火,但是碰撞到陳志遠那雙閃露兇光的眼睛,就覺得膽戰心驚,這怒火也被莫名奇妙的壓制下去了。
陳志遠罵得他狗血淋頭,楚慕白也不敢頂嘴,靜默的承受著,到後面,他已經聽不進去陳志遠罵了他什麼,整副表情一言難盡。
楚氏是半夜死的。
意志頑強,活活折騰了十幾個時辰,臨了也沒能見上女兒一面,就連兒子也不在身邊。
死不瞑目!
府醫搖搖頭,“楚氏之死多半是因為氣鬱於胸,加上之前在牢中傷了五臟六腑,這才……”
楚氏的死不吉利,又在陳府,楚慕白不敢明目張膽的發喪,又沒錢買棺木,只在陳家要了一張草蓆,一裹了事。
楚慕白在西山埋好了楚氏,一直在墳前跪坐到天明。
剛回到府衙,頭頂就被淋了烏鴉屎。
同僚都嘲笑他。
昨日之事,已經傳開了,彷彿天底下都知道楚慕白獻妹不成丟了人,還得罪了頂頭上司。
何若蘭等了一夜,不見他和楚氏回來,暗忖這楚氏莫不是真住進了陳府,又不敢去陳府門前打聽,早早的來府衙門口等他。
正說話呢,陳志遠的馬車到了。
楚慕白知道陳志遠好色,不是個好東西,連忙把何若蘭推到石柱後面。
陳志遠眼尖,雖沒看清女子容貌,但見那腰身柔軟如蛇,小腹隱隱生出一股熱流。
昨夜他只顧著出氣,把楚映雪抽打得滿身是傷,直到胳膊酸了,才肯停手,看著她那張噁心的臉,也沒了那方面的心思。
陳志遠目光深深的盯著那柱子後面露出一截小蓮足,忽然叫停了馬車。
楚慕白心裡咯噔一下。
周圍聲音漸弱,不安感油然而生。掌心已溼,耳邊只剩下馬足落地的聲音和若有若無的嘆息,讓他感到焦慮不安。
良久,陳志遠才收回目光。
“本官不管你們是怎麼得罪了寶賢王府,今日都必須拿出誠意去登門謝罪。若是不能讓和碩郡主滿意,你也不必再回來上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