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門房的家僕喜衝衝的跑進來,“來了!家主,王府的車駕到了!”
溫宜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袖口,即便她的髮絲挽得一絲不苟,但還是要伸手順一順,這才緊著腳步,去府門前相迎。
溫寧也是要一同出去迎一迎的,遠遠的瞧著這露面的丫鬟家僕都是平日裡做事穩重的,有一些跳脫不知輕重的,都被安排去後面做事了。
府內雖說不曾錦絛高掛,珠簾繡幕,但是院落四處一塵不染,鮮花鋪排錯落有致,也是異彩紛呈。
想來阿姐沒少花心思。
溫寧乖巧的跟在溫宜身側,站在府門前。
只見四排著甲親衛前後開道,少說百餘人。中間是值事的嬤嬤、丫鬟和眾僕,金鐘提壺,手持珠翠,護擁著一輛印刻著“榮國”字樣,極其氣派的金鑲頂馬車。
周圍百姓紛紛退去百米開外,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溫宜和溫寧自是不例外。
太妃由陳嬤嬤扶著下了馬車,緩步走上時府門前的石階,語氣和緩卻不失半點威嚴,“起身吧。”
溫寧起身後才看見王妃,也就是她的繼母戰玉容。
看她浮在臉上的假笑便知她是瞧不上時家這樣的門戶,只是不得不來而已。
太妃目光含笑,打量著溫宜,見她眉眼溫順端莊,舉止持重有度,的確是個得體的女子。
這才將目光落到溫寧身上,眉開眼笑的伸手,讓她過來,“祖母來晚了,幸而有時家家主護佑你平安順遂。”
太妃這話自是說給旁人聽的,算是當眾公示時家的功績,也算是全了一個商戶人家的榮耀。
士農工商,商為賤。
能得到太妃的認可,日後時家在京都城也是貴商了。
溫寧淺淺一笑,由著太妃握著自己的手,糯糯的喚了一聲“祖母。”
太妃滿意的點點頭。
溫宜引著眾人向花廊走去,路過石園,有花匠在打理園子,見到太妃和王妃,不卑不亢的行了標準的跪拜禮。
太妃特意多看了幾眼,雖不曾說什麼,但是溫宜蕙質蘭心,將時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一點也不比王府的勤策園差,內心還是很感到意外的。
戰王妃出生氏族大家,從小耳濡目染,及笄之後又有嬤嬤教習,做一府主母自然是遊刃有餘。
但是時溫宜不同,商戶之家懂什麼大家禮儀,又自幼喪父,是個孤女,能憑一己之力撐起時家這麼大的家業,實屬不易。
但還能把園子打理得這般自然雅緻,下人們教養得也是進退守禮,當屬是個奇女子。
太妃是來接溫寧的,所以在時府裡小坐了一會,便帶人離開了。
玉竹看著馬車走出很遠很遠,這才敢長吁口氣。
溫宜望著天空中飛起的鳥,眸中漸漸蘊起一抹惆悵,“玉竹。”她喚道。
“奴婢在。”
“吩咐下去,府上設宴三日,這是阿寧為我們爭取來的榮耀,不能白白枉費了她的一片苦心。”
太妃和王妃親自來府上接溫寧的事不脛而走。接下來的三天裡,各行商戶都快把時家的門檻踏破了,禮品幾乎堆滿了整個庫房。
就連平日裡眼睛都要長在頭頂上的官家夫人們,也是藉此機會想攀上幾分交情。
溫宜忙著應酬,一面又忙著談生意促合作。
眼看洛安街上那幾家即將陷入關閉的境地的鋪面,現在卻是客似雲來,日進斗金。
熱鬧的不止時家,青石街的汲古草堂更是“熱鬧”非凡!
那夜,溫寧叫了幾個靠譜機靈的家僕出去後,他們就去各處茶攤小商販那散播訊息,為草堂招攬了十幾位“客人”。
楚慕白正和何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