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明日誰最危險?”
趙金玉不知道渠國公指的是什麼,搖頭道:“這等情形,誰還比元良更為危急?”
“當真還是年輕。”趙正也坐了下來,道:“其實,直到方才入宮面聖時我仍擔心大散關。直到看到了那奏表,我七上八下的何止比金玉你要輕鬆。渠國公……金玉……”
他拱了拱手,面色凝重道:“今夜多謝二位替元良擔憂,只是我也想明白了。有我大舅子朗多秦,有玄甲軍護衛,若我娘子孩兒仍遭不測,那便就是天意。鄭西元怕我?哼!他怕的只是我手中的玄甲軍!他甚至不惜暴露,也要引太子入局,是想借太子的手鏟除我。最壞,也是想借太子的力量來平衡玄甲軍,讓我等投鼠忌器……”
“他暴露了?”趙金玉一頭霧水。
趙正沒說話,渠國公卻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望著鄭西元走遠的方向,抻了抻袖,道:“鄭西元!川王府司曹出身,掌糧冊功簿,善記善憶!後隨安郡王出川入河西,中箭而回。世人多記他戰功,卻忘了這鄭西元原本就寫得一手好字。他常伴安郡王左右,對安郡王的筆跡熟稔,是他在安郡王彌留之時以安郡王的筆跡發給了梁珅密令,讓他清除劍南暗樁。原本我還無甚證據,直到他家前些日子返修,我遣人摸查,才發現了安郡王的墨寶……”
“他與安郡王明面上上下屬級,又立有軍功,有安郡王的墨寶,不足為奇吧?”趙金玉問。
渠國公冷笑一聲,道:“巧了!這墨寶,我也有。同樣內容,一般字型,是安郡王親手送給我的!”
“鄭西元府上的,是贗品!”趙正解釋道,“就如今日宮中聖人手中那份奏表一般!”
趙金玉恍然大悟:“你是說……”
王靖與趙正齊齊點頭,趙正道:“如你所想。鄭西元用我的筆跡寫下了那份奏表。”
“那他……”趙金玉指著宮門的方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那他這麼做就真不怕聖人知曉?”
趙正搖頭,“聖人知不知曉無關緊要,我覺著,關鍵是太子知不知曉!若是猜的沒錯,這事太子今晚就應該知道了。”
渠國公接著道:“是以,金玉啊!你若是跟著去,你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莫要看你是鄭西元的女婿……”
趙正道:“這是鄭西元的後手。以他的狡猾和老辣,金玉啊,你與我的關係現如今已是藏不住了。你若還隨著他去潼關,不出三兩日,我等……”
他指了指自己和渠國公,接著道:“必定會收到你被太子亂軍擊殺的噩耗!”
“你怎如此篤定太子會作亂?”
“沒有太子作亂,也會有山匪劫道。”王靖接著道:“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去了,九死一生!元良這是在保護你。”
趙正拍了拍趙金玉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氣,道:“如今,從大散關起,牌面已是明局!無論是我、你或是王相,還是鄭西元、林氏、徐王、康陸。已成水火,從今往後,這朝堂定然是刀光劍影。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是成是敗,我仍是盡人事看天命的意思,你們還須各自小心則個!”
“呵呵呵……”渠國公叉腰笑道:“這朝堂上,何時不是刀光劍影!?自安郡王潛於西北時,前有林仲,後又鄭西元,我王靖時時刻刻都走在刀尖上,乾的是舔血的勾當。”
趙正見天色太晚,於是最後道:“多說無益,聖人如今困我於甘庭殿,想來也是為了防我與太子在城外對峙。只有我不在,玄甲軍與長安新軍才沒有對壘的可能,這情勢才能有所轉圜。可我在宮中,大散關就只能拜託二位了!”
“元良放心,大散關一旦有訊息,我們必立即知會與你!”渠國公見趙正拱手,於是還禮道:“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在你未出宮之前,我定照顧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