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幫我接城郊農場。”
“喂,我想問一下,大概半個多月前去學農的學生裡有沒有人發生什麼意外?好的,沒事,只是問一下。”
特殊任務大隊。
藍弈掛上電話,轉身出了通訊室。
揍人的事池早沒說謊,那假的就是去黑市的事兒了。
“這是想啥呢,叫你都沒聽見?”卻是郝強從辦公室出來,一巴掌拍上了藍弈的肩。
藍弈打掉他的手,眼見郝強嘴裡又叼著煙,猶豫一下,“還有沒有,來一根。”
“喲,看來是真有事兒啊,煙癮都惹出來了。”郝強有些心疼的摸了根菸遞給藍弈,“就一根啊,想抽自己買去。”
藍弈睨他一眼,沒說話,接過煙湊上去找郝強借火。
“哦呦呦,不得了啊藍隊長,這咋弄的?”卻是郝強眼尖,看見了藍弈大拇指內側的牙印。
他一把抓住藍弈手腕,死死鉗著不讓他收回,“這大小,一看就不能是男人的。小子,啥情況啊?”
郝強一臉打趣八卦的看著藍弈,“文工團的臺柱子,還是醫院的薛護士?這是好事將近了?”
“胡說八道什麼!”藍弈一肘子頂向郝強,趁勢掙脫他的手,轉身就走。
“嘖嘖,就這還說我胡說八道,誰信啊。”郝強看著藍弈逃也似的背影,搖著頭嘀咕。
藍弈這會兒卻感覺整個手都有些不得勁兒。
先前沒人提起,也沒覺得什麼。
但這會兒他就感覺大拇指僵硬著不舒服。
他按著揉了揉,還是覺得不對勁兒,原本要回辦公室的,這會兒卻腳尖一轉去了水房。
冰涼的水流過掌心,藍弈洗手的動作卻越來越慢,視線最終停在那兩排牙印上。
他手指觸上去,下一秒卻動作一僵,像觸電似的飛快把手伸去了水龍頭下。
“藍隊,緊急任務。”
水房門口,石小滿快步跑來喊道。
紡織廠家屬院兒。
池家人還在樓下,池早卻已經陷入了沉眠中。
夢境依舊是一個個碎片,一點連貫性都沒有。
上一秒還是寬闊的操場,下一秒就沉入了洶湧的波濤。
猩熱的鮮血、孩子的歡笑、一頓簡單的飯菜、遮天蔽日的密林……
池早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已經可以把它當作正常的夢來看待了。
如今能牽動她情緒的,也只剩每次夢醒前的照片和照片下的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按著以往的經驗,池早估計天應該快亮,夢境也要到最後了。
她提起精神,一眨不眨的盯著飛快變動的畫面,只等最後那一刻。
卻不想,預想中的照片並沒有出現,反而被幾個碗盤替代。
碗盤裡盛著各色點心飯菜,一個赤油濃醬的大肘子格外顯眼。
池早想起來,有一次做夢,照片後緊接的畫面,確實是幾個碗盤,但她一直沒看清裡面有什麼。這次倒是看得清楚。
池早有些驚訝,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震驚還遠不止此。
只見原本轉瞬即逝的畫面不知何時恢復了正常,變成了一個完整的“電影片段”。
鏡頭從碗盤慢慢上移,變成青灰色的石頭。緊接著,石頭上出現了第一個字,然後隨著鏡頭移動,字逐漸增多。
因為是倒敘,池早一時沒有理解那些字是什麼意思。
直到石頭正中,有比方才要更大的字出現。
墓——池早下意識默唸,卻在一個音節還沒完全吐露出時,便隱隱明白了什麼。
她心裡一緊,即便是在睡夢中,也瞬間捏緊了手心。
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