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搪瓷缸重重撞在池硯彬胸口,又咕嚕著滾到地上。
缸底兩塊白瓷接連受創,爭先掉下來,露出砸的凹進去的、黑漆漆跟疤一樣的內裡。
就像這池家,外面看著體面光鮮,實則醜陋令人作嘔。
“唔!”池硯彬疼的悶哼一聲,臉色扭曲的捂住胸口。
“池早!”許琴大驚,快步到池硯彬跟前,“怎麼樣,疼的厲害嗎?快讓媽看看!”
“早早!你怎麼能拿東西砸人!”池硯輝也嚇了一大跳,極為不滿的瞪了池早一眼,也趕緊過去檢視池硯彬的情況。
池錦年倒是沒過去,他似是氣狠了,一腳把搪瓷缸朝池早踢過去,“鬧夠了沒有!”
池早眉眼一凜,閃身往旁邊避開,搪瓷缸擦著她的小腿,撞到了牆上。
“咚!”
比先前池硯彬砸門的那一下聲音還大。
屋裡一瞬死寂。
“池早!我要打死你!”池硯彬當先回過神,他氣瘋了,鈍疼的胸口也顧不上管,推開許琴和池硯輝就要衝上來。
池早卻一點沒怕,她甚至勾起了唇角,”流氓罪,少則三五年,多則十幾年。而我,是證人。”
唰!
張牙舞爪的池硯彬頓在原地。
池家三人臉上的怒火也瞬間僵住。
“你!”池硯彬咬牙切齒,明明氣得要死,卻一時不敢再動。
“你個冷心冷肺的東西,為了區區百來塊錢和親弟弟動刀。現在還要為了個外人,要告你弟弟?你還有沒有點當姐姐的樣子!”池錦年緊隨怒喝。
“親弟弟?”池早嗤笑,“他也配?”
話落,她視線冷冷從三人身上掃過,轉身就走。
“再手賤動我的東西,我剁了他指頭!”她扔下一句。
“池早!”許琴在身後尖聲,“你怎麼那麼狠的心!早知道當年就不該生下你!”
“早早,你一個小姑娘說這種話,像什麼樣子!”池硯輝聲音裡滿是不贊同。
“你給老子滾出去!”
最後一句是池錦年說的,可池早理都沒理,頭也不回的上了二樓。
趕她滾?
想到上輩子死前那兩年,只要池家人想要的東西,她想盡辦法都去弄來,但一年到頭被准許回家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如今……只要不是她自願,誰也別想把她從這個家趕出去。
就她和池錦年說的,生而不養是為賊,池家欠她的。
只要她不走,池家人就是氣死,也得好好供她吃喝。
說到吃喝,池早摸摸肚子,忙忙叨叨一整天,晚飯還沒吃。
但這會兒她一點也不想再下樓去看池家人的嘴臉。
她在房間裡左右看了看,先前被池硯彬翻亂的東西,已經都收拾好了,正整整齊齊擺在桌子上。
床單被褥也換了,連帶弄髒的衣服一起都不見了。
想到方才回來看見院子裡滿滿當當的晾衣繩,池早就知道應該是李大媽拿去洗了。
呵,還真是欺軟怕硬的賤皮子啊。
前世,因為池珍珍“慘死”,她在池家境遇不好,自己也因為負罪感而立不起來。
李大媽就明裡暗裡欺負她,把家裡的活全都丟給她幹,逮著機會就對她又掐又擰的不說,還偷摸昧掉了池家給的生活費。
沒了生活費,飯菜自然就變差。飯菜一變差,池家人心情就不好,對她就更不好。
而捱了罵的李大媽轉過頭來也會收拾她。
她想和池家人告狀,可嘴都還沒張開,就被趕走了。
不得已,她只能想盡辦法去弄錢,補上生活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