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終於坐上了最後一班去市區的車。
等池早到紡織廠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回到池家,小二樓院子裡傳出模糊不清的說話聲。
池早垂了下眸,伸手推開了房門。
飯桌前,正準備吃飯的池家三人說話聲一停,齊齊看過來。
池早卻連眼風都沒給他們一個。
她聞著空氣裡的飯香味兒,徑自去衛生間洗手。
池硯輝眉頭皺了皺,習慣性想說她兩句,但想到剛才商量的事兒,到嘴邊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他轉頭,和許琴對視一眼,拿起了筷子。
李大媽偷摸瞄著三人的眉眼官司,沒敢說話,自覺的站起來去給池早盛飯。
於是等池早洗完手走過來坐下,飯碗已經擺的好好的了。
池早看了李大媽一眼,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
飯桌上一時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池早心裡有些奇怪,池家人竟然沒有找她的麻煩?
要知道,昨天早上她可是咒池硯彬死,還說要去婦聯告許琴虐待的。
他們不是放話說,等回來了再和她算賬嗎?
怎麼這會兒一句話都不說了?
當然,她只是單純的好奇,畢竟事出反常必有妖麼。
“來,早早,多吃點。”
就在這時,許琴突然往池早碗裡夾了筷子菜,說話的語氣也溫和平靜。
池早吃飯的動作一頓,她撩起眼皮看向許琴。
許琴面露笑意,剛要張嘴說話,池早卻已經收回視線,繼續自顧吃了起來。
許琴到了嘴邊的話頓時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她盯著池早看了幾秒,索性也不吃了,放下筷子。
“咔”一聲脆響,不輕不重,卻讓池錦年父子吃飯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只除了池早,她就跟什麼都沒發現一樣,仍舊埋頭只顧吃飯。
許琴咬了下牙,她咳咳幾聲清嗓子,“早早,你看你每天這麼閒著也不是回事兒。”
她說,“你爸讓你留在家幫李大媽幹家務活兒你又不願意。所以我和你爸你大哥剛才商量了下,打算去硯彬的學校給你報個名,讓你去上學,你覺得怎麼樣?”
池早咀嚼的動作慢慢停住,她嚥下飯菜,視線從池錦年和池硯輝臉上劃過,最終看著許琴勾起了唇角。
“行啊。我覺得可以。”
雖然不知道池家人突然這樣,是在打什麼主意,但池早還是乾脆地點頭答應。
許琴笑起來,“那就這麼決定了。你看這家裡,你爸是大學生,我是中專畢業。你哥、珍珍、硯彬,不是高中畢業,就是高中在讀。只有你就唸到小學二年級,文化程度實在是……”
“硯彬學校的老師我也認識,你就跟著班聽課,回來自己也下點兒功夫,爭取兩年把小學畢業證拿上。之後再看要是能考上初中,就接著上。要是考不上……”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池早打斷許琴的長篇大論,她不想聽這些,她只想知道他們突然來這麼一齣兒,到底有什麼目的。
“先說現在。”池早盯著許琴,“什麼時候報名,明天正好週一,那是明天就去嗎?”
許琴一噎,她沒想到池早會這麼急。
“那什麼,我們倒是想明天就去,這不是硯彬學校組織學生去學農了麼?就只能等一週後才行。所以……”
許琴頓了下,“所以你明天先去城郊農場照顧一下珍珍和硯彬吧。他們受了些傷,行動不便。我和你爸你哥都得上班,反正你也閒著沒事兒,不如你去照顧他們。”
“這樣等硯彬身體恢復了,以後你學習上有什麼不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