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老子終於回來了!”
新任樞密院副使、吏部尚書、大司農,爵位豐侯公孫羊,站在政事堂的大門口,精神抖擻地打量著自己這副紫袍。
在洛陽地牢裡關了這麼多天,不僅沒有瘦下來,反倒是發福了不少。
沒法子,他在官場浸淫多年,人脈通天。
坐鎮洛陽的南鎮撫司兩位千戶都是他的好友,就連地牢的牢頭,都是他以前下屬的下屬的下屬,只要沒有皇帝那道斬立決的旨意,誰都不敢貿然動他。
另一位宰相,戶部尚書元朗,倒是表現得死氣沉沉多了。
“喲?元公!好久不見啊!聽說你爵位又升了,現在是郡王了?哎喲,到底是宗室,起點就是不一樣啊!老夫辛苦幾十年,到頭來也只是一個侯爵!”
公孫羊立馬熱情上去打招呼。
對方抬起眼皮,有氣無力道:“公孫羊,在洛陽吃得不錯啊!呵呵,如今的朝堂,不同於以往,中樞的宰相,基本都被外放了,你現在回來,也未必是好事!”
“嘿嘿!陛下叫老臣回來,可不是體恤我,那是因為朝野目前缺人才,尤其是缺錢,缺得厲害……”
公孫羊也不掖著藏著,大方說道:
“所以我提出鹽鐵官營,將地方上的鹽、鐵這兩樣收歸國有,尤其是鹽,必須由官方壟斷並定價,僅僅是關中和中原地區實行,預計就可以在數年內增加錢帛數千萬!”
鹽是生活必需品,一旦以法令形式確認下來,就可以源源不斷為朝廷輸入錢財。
在此基礎上,公孫羊甚至還打算提出解決邊貿的茶馬貿易。
元朗譏誚笑道:
“聽著是好一番學問啊!若是科舉,公孫公必名列三甲啊!”
“只是,我的公孫羊大人啊!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啊!現在已經不比以前了,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力,早就大不如前了!”
“你知不知道,就現在,今年關中地區交上來的賦稅,不到去年的二十分之一,有的地方,甚至一粒米都沒交到朝廷這邊!”
公孫羊一聽,愣住道:“天災人禍,地方貧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元朗白了對方一眼:“不止是賦稅,每天都有人逃徭役,長安附近還好點,稍微離遠一點,政令都無法傳達,派出的驛站小吏,從來都是有去無回!”
“以至於兩個月來,均田令在關中的推行情況不容樂觀,除了長安附近的幾個縣外,其他地方連個信都沒有!”
一聽這話。
公孫羊終於坐不住了,起身冷峻道:
“地方上……蠢蠢欲動了?”
“你總算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元朗說道,“這些地方,剛經歷戰亂,或者剛趕跑胡人,重新洗牌了一次,大魏的州縣,還是不是大魏的,已經兩說了!”
“所以這次離開前,我已經特地上表陛下,請他務必去關中的地方州縣看一看,到底在鬧什麼么蛾子!”
另一邊。
大軍正在有條不紊前行。
“按照這個速度,還有多久能到達雍州?”
天子車乘上,元子明正在緊緊盯著關中的輿圖看。
隨行的司馬仲本拱手道:
“目前大軍已經抵達了,隸屬於蒲州的興安縣附近,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十日上下便能到前線。”
在行軍途中。
有關前線的摺子,直接快馬加鞭,呈送到了皇帝面前。
元子明才一個頭兩個大。
麻煩不是一般大!
雍州目前軍民幾十萬人,每天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故。
比方說,某處民夫集體逃離徭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