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在城池徹底醒來的天光中,來到了東城的一處大院。
“此間原本是一位勳貴的別院,後來被朝廷抄沒,做了一番改建,便被陛下賜給了塗山的三位老先生用作講學之所,以求圓三位傳道天下之宏願,畢竟塗山還是遠了些,來往多有不便嘛。如今還未正式對外講學,諸位可算是第一批客人了。”
“榮幸之至!白大人有心了。”
難得得到這幾人真心實意的誇獎,白雲邊一時間都有點不適應。
當薛文律等人下車,便聽見裡面響起了一陣歡呼。
元文景笑著道:“這是遇上什麼喜事了嗎?那咱們今日可趕了巧了。”
白雲邊同樣笑著道:“可不是麼!走吧!”
看著白雲邊這毫無攻擊力的樣子,薛文律忽然心頭莫名不安起來了。
旋即又自我安慰道,這才該是兩國邦交的正常之態啊。
院門口,站著一個少年,衣著樸素而整潔,整個人在簡單中透露出一股卓然的氣質。
這種氣質,薛文律並不陌生。
就如同他,自小錦衣玉食和父母的刻意雕琢之下,能夠將華貴之態融入己身,而眼前的少年也差不多,將文華都融進了骨子裡,就如一本聖賢經典,乍看平實但內蘊氣象萬千。
“這位便是三位老先生共同的關門弟子,我朝陛下的師兄,荀飛鴻。”
聽了白雲邊的介紹,原本以為不過是稚童迎門的眾人登時肅然,朝著這個不出意外註定會在大夏的未來有一個顯赫位置的少年認真地行了一禮。
荀飛鴻恭敬回禮,“先生們正在練體養生,囑咐在下先領諸位貴客進院遊覽,稍後自會與諸位貴客見面。”
薛文律連忙道:“小先生客氣了,我等多有叨擾。”
荀飛鴻也不多說,彬彬有禮地一讓,“諸位這邊請。”
跟著荀飛鴻走進,薛文律這感覺這才像是一場正常的出訪,前日和昨日那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破事兒啊!
想到這兒,他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白雲邊一眼。
白雲邊眉頭一挑,“世子殿下看本官作甚?是覺得本官今日有些安靜了嗎?本官可以改的。”
薛文律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嘴角一扯,“不用。”
隨後快步跟著荀飛鴻走了。
走入院子,當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頗大的空地,空地上,畫著一個個橢圓的線,一圈套一圈。
“這叫跑道,是建寧侯的創想,每人一個圈,跑起來就不會跑亂了,我們每日都會沿著這個圈跑上五圈。”
薛文律看著荀飛鴻的神色,微笑道:“小先生似乎很推崇建寧侯?”
荀飛鴻點了點頭,“建寧侯之才,世人共知,自然為我輩楷模。”
薛文律笑著道:“那白大人呢?他的才名亦是不遜於建寧侯。”
荀飛鴻平靜道:“貴客此言不對,才學無分高下,只要有值得學習的地方都應當效仿。便如我等從三位老先生的言傳身教中,兼收幷蓄一般。”
元文景笑著插話道:“依小先生的意思,建寧侯與白大人已經足以與三位老先生相提並論了?”
荀飛鴻雖然天賦滿滿,但終究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論起這番胡攪蠻纏的口才,又如何敵得過這種能夠被選來做使臣的人,聞言面色一滯,看了一眼白雲邊。
白雲邊卻意外地沒有幫忙,只是笑著攤了攤手。
荀飛鴻只好拱手,“在下並無此意,但想來三位先生亦是希望我大夏文壇有人能夠繼承並超越他們的成就,繼續領袖文壇,蘊養文華。”
若非是身處立場不同,薛文律都差點要叫一聲好了,看著荀飛鴻的眼神更是欣賞,旋即又帶著幾分惆悵,堂堂大梁,似這般的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