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辦事雷厲風行。
回到東宮後,派人叫來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參見太子殿下。”
毛驤入殿準備行禮。
“免禮,稍等片刻。”朱標打斷他,埋頭提筆書寫。
毛驤不敢打擾朱標,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等候。
“錦衣衛詔獄有多少人?”
朱標突然抬頭問毛驤。
毛驤想也不想回答:“認罪伏法者三百一十二人,正在審訊者四百三十人左右。”
朱標皺眉,“這麼多?”
毛驤以為朱標不滿意,趕緊解釋原因:
“郭桓一案牽連者甚多,一些官員尚未結案,還有官員互相攀咬,正在辯明真偽。”
“不必緊張,”朱標笑了笑,“自從仙人現世,錦衣衛事務繁多,你們辛苦了。”
毛驤面色肅然,義正辭嚴道:“此乃臣分內之事。”
朱標埋頭繼續書寫,又問:“詔獄有多少死囚?”
毛驤回答:“三十八個。”
“讓他們做好準備。”
朱標交代一句,不再說話,聚精會神書寫。
毛驤心裡直犯嘀咕。
難道太子又要開殺戒了?
上次砍了幾十個貪官,群臣見識到了太子狠勁,殺貪官利索勁不比朱元璋差。
“好了。”
朱標停筆,把毛筆架在筆架上,檢查一遍確認沒有錯誤。
“將這篇通告發往應天府各州縣牢獄,這個月末,本宮為已故皇太孫虞王開祭典。
仙人賜《大悲咒》一篇,誦經者將自承災禍,為虞王祈福,各州縣死囚自願誦經者,死者父母妻兒吾養之,生者酌情減罪。
生世悽慘者、喊冤者優先。”
朱標遞出通告,嚴肅囑咐毛驤。
毛驤雙手接過,面露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朱標眼睛一眯,“有問題?”
毛驤說出難處:
“詔獄那邊殿下一言可決,錦衣衛唯殿下是命,可地方牢獄,錦衣衛無權干涉。”
朱標語氣淡淡:
“本宮自有打算,你遵令行事即可,押送死囚錦衣衛全程負責,如有貽誤唯你是問。”
“是,臣告退。”
毛驤心神一震,不敢多言,轉身輕手輕腳退下。
腳步聲漸行漸遠。
房間恢復寂靜。
朱標靠在椅子上,盯著搖曳的燈火發呆。
不知道活了多久。
迷迷糊糊間,從燈火中彷彿看到朱雄英笑臉。
一隻手撫上朱雄英臉龐。
視線拉遠,朱標看到一張魂牽夢繞的容顏。
朱標目光逐漸迷離,輕聲呢喃:“抱歉。”
“爹。”
突然,耳畔響起呼喚聲。
容顏煙消雲散。
“別走!”
朱標猛地驚醒,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殿下,您怎麼了?”
呂氏左手牽著朱允熥,右手牽著朱允炆,面露關切之色。
朱標恍惚間回神。
才意識到剛才那聲“爹”,是朱允熥喊的。
“沒事。”
朱標擠出一絲笑容,揉揉朱允熥和朱允炆腦袋,問呂氏,“這麼晚了怎麼不睡?”
呂氏回答:“帶孩子們向太子問安,這就去睡。”
“不必問安了,去睡吧。”
朱標輕拍兩個孩子腦袋,讓呂氏帶他們去睡覺。
呂氏帶走兩個孩子。
房間重歸寂靜。
朱標拍了拍臉,振作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