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緣安拄著雙柺在房內前行,接連四天過去,她努力想要自己突破第八層魂寒內力,還是差那臨門一腳,若是足三陰經讓內力順利流轉,她早已突破至高階內功。
要是突破了,等阿暮回來就能給她個驚喜……獨孤緣安這般想著,院中出現獨孤換生的身影:“緣兒。”
獨孤緣安到桌邊坐了下來,對獨孤換生道:“娘。”
獨孤換生關上了房門,仍舊如少女般嬌嫩的面板在燭光的照映下,顯露出幾分陰霾,她坐到獨孤緣安對面,輕嘆著氣:“你莫要急躁。”
獨孤緣安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盡力了,就算沒能突破,我也不失望。”
獨孤換生目光中滿是憐惜和內疚,她久久盯著獨孤緣安,獨孤緣安沏一杯茶遞給獨孤換生,當獨孤換生接過那茶杯時,獨孤緣安改了口:“小姨,嚐嚐新泡的聖雪花茶。”
獨孤換生倏然抬眸,她看著獨孤緣安從小長大,知道她平日裡稱呼“娘”便是如同母女一樣的交談,改口為“小姨”“姨母”時,就是要跟她提及燼山餘氏相關的事了。
今年獨孤緣安一直沒有找她聊談,將心思放在功法修煉和怎樣迎娶薛暮兩件事上,獨孤換生知道,緣兒遲早還要提及這些家恨的。
獨孤換生率先開口,找了個話題:“緣兒和暮兒成親後,可有好好接觸了麼?”
這接觸自然指的是兩人之間的感情,獨孤緣安知曉她有意找了個話題,也不戳破,只微笑道:“我和暮兒很好。”
獨孤換生沉思,然後眉毛舒展開來:“這麼說,暮兒也很喜歡你,她雖忘記當初發生的事情,但再次見到你,還是對你有印象的。”
獨孤緣安暗暗叫苦,微笑道:“暮兒都忘記我了,怎見到我還能有印象?”
獨孤換生感慨道:“這孩子從小就善良,她當日拼死也要將你拖下山藏起來,自個還中了火毒。長大後雖行事不受約束,太過張揚,卻也是對許多女子好生保護,知道你有腿疾也沒嫌過你。”
獨孤緣安想著薛府見面那日,暮兒所說的“把她從輪椅上踹下去”,忍不住笑了笑,當時自個聽了那話,面上不顯,心中卻鬱悶難過,想也不想,就用了指勁讓暮兒吃個啞巴虧,這才心情好了起來。
她是將暮兒記了十五年,但這也不代表一見面就要縱容寵著。不過,暮兒確實也沒將那事放心上,純粹純真得讓她捨不得放開。
獨孤換生欣慰道:“緣兒,自從暮兒來了後,你臉上笑容變多了,也更真切了。”
獨孤緣安保持著笑容,回應道:“暮兒來了,我一樁心事解決。可燼山餘氏這樁心事,仍然壓在我的背脊上,讓我直不起腰,抬不起頭。”
獨孤換生目光微晃,悲涼幾乎要從眼中溢位,她閉了閉眸,低聲道:“緣兒,當下要緊的,是你的身子。”
獨孤緣安道:“姨母是想說‘身子重要,報仇放在後面’麼?可燼山餘氏大仇未報,我焉能無憂無慮地活著,雲淡風輕地養著身子?”
她頓了頓,面色更為坦然。
“——還是說,對於為燼山餘氏報仇雪恨一事,姨母還有其他人選?”
她話音剛落,獨孤換生目中精光大盛,炯炯有神地盯著她,卻一言不發。
獨孤緣安微笑道:“姨母不用驚訝……其實緣兒本來沒有察覺到異樣,沒想過姨母其實在當時也救下了另外一個燼山餘氏的遺孤。”
“緣兒認為,姨母絕對想過將這個也接入獨孤府養著,保護著。可姨母是那樣謹慎精明的人,怎會將雞蛋放同個竹籃中?若仇家找上門來,豈非兩個遺孤都得死。”
“因此,我這個有腿疾的遺孤留在府裡養著,而另一個僥倖逃脫且未被傷到全身經脈的孩子養在了別處,可哪裡是姨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