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緣安沒能睡著,她洗漱一番後,穿著裡衣靠著床頭,捧了一本藥集靜靜看著,薛暮在桌前大口吃著糕點,一口氣喝完一碗雞湯,好不愜意。
獨孤緣安卻是沒吃多少,子昂進來時看到只有薛暮在清光食盤,縱使臉上表情再不滿,也沒張口去懟薛暮了。
“這魚蝦燒得真不錯,本少主明日還想吃。”薛暮笑嘻嘻道。
子昂看了獨孤緣安一眼,後者翻著藥集,聲音輕柔道:“少夫人想吃的菜記住了麼,子昂?”
子昂:“……是,主子。”
薛暮衝她做個鬼臉,子昂端著托盤,踩踏著重步離開了,薛暮等人出門後,立刻控訴:“這丫頭怎地不用輕功了,顯然是故意掛我面子!”
獨孤緣安對子昂也有縱容之心,畢竟是她從小就一直信任的護衛,便淡淡笑道:“你和她做什麼要較勁,快過來。”
亥時已到,薛暮胡亂脫了外衣,丟到凳子上,然後爬上床榻打著哈欠:“你要換方向睡啦,緣安姑娘。”
獨孤緣安靠在床頭上,將藥集放到一邊,微微一笑:“夫人,‘楚河漢界’該棄了,你還要玩下去麼?”
薛暮大驚失色,結結巴巴道:“什麼玩不玩……你我……你我楚河漢界不是好得很麼?”
獨孤緣安抱著胳膊,氣定神閒道:“是麼?”
薛暮看她的目光中帶著些審視,竟沒來由地心虛:“怎……怎麼啦?”
獨孤緣安伸出食指輕輕點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道:“我今日辰時起來,子昂很急切地來檢視我的身子如何,我當時有些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薛暮的臉霎時紅了。
獨孤緣安看她面色發生變化,多出了幾分窘迫和害羞,便從容地往下繼續說道:“子昂向我傳達了你跟她說的話,什麼‘新婚燕爾,意亂情迷’,什麼‘你總是要折騰我一番的’,還有什麼‘睡到日上三竿才能起來’……”
薛暮大為震驚,急得去捂她嘴:“你怎麼都說出來啦,不害臊麼!”
獨孤緣安眨眼,略顯無辜:“不是夫人你跟子昂說了這麼多麼?有什麼好害臊的,我們已經成親了。”
薛暮駁道:“成親……只是成親而已,我卯時起來為了走,才隨口一說,哪想那笨丫頭真告訴你——她還當真了!”
“為何不當真?”獨孤緣安頗為苦惱地蹙眉,“夫人忘了麼,你我洞房之夜,是在‘楚河漢界’中度過的。”
這言下之意莫非是——
“‘楚河漢界’拿掉後,你我就可以正式洞房,行周公之禮了。”獨孤緣安忽地笑吟吟道,薛暮臉色爆紅,氣血上湧,她驀地扯著被子叫道:“什麼周公……周公之禮!我不懂!”
獨孤緣安笑道:“你不懂,難道我懂麼?但成親後,你我總是要洞房的呀。”
薛暮被人稱“女紈絝”,那是因為她開了薛星樓,可她從未真正接觸過勾欄花樓那樣的場所,雖是知道成親之後要洞房,卻也從未見過聽過什麼有關此事的描述,聽獨孤緣安這麼一說,如何能不羞紅了臉?
“洞房……我只知男子女子洞房能生出娃娃。”薛暮道,“你我如何能洞房?也生不了娃娃。”
獨孤緣安嘆道:“娃娃麼?到外面撿一個孤兒回來當親生孩兒養便是了。生不了娃娃,也不妨礙你我洞房啊。”
薛暮急道:“此事……此事從長計議!”
獨孤緣安一怔:“為何?”
薛暮大腦思緒亂轉,獨孤緣安一直盯著她,她思緒雖轉得快,可一個有用的緣由都說不出,最後竟是口不擇言道:“你……你有腿疾,你我洞房,會……會傷了你!”
獨孤緣安呆住,似是有些糊塗:“有腿疾怎了?很多失去雙腿的男子女子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