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著合扎部印戳的一封信。
戚白薈這才明白為什麼林止陌會說麻煩在別處。
好一招禍水東引,讓吐火羅部跟合扎部就這麼幹起來,不論最後誰吃虧,總之不會是大武吃虧。
她看了一眼林止陌,這人的心眼真多,還小氣,誰與他作對必然會倒黴,還好他是喜歡自己的……
戚白薈心裡忽然莫名其妙的甜了一下。
……
大月氏王庭,海押力城。
無數人親眼目睹一輛馬車緩緩駛入皇宮之中,馬車上躺著一個人,用上好的羊毛毯子蓋著,看不清是誰,但毯子下方明顯有一片深紅色的血漬。
大月氏的皇城都建成沒多少年,皇宮更是與大武的皇宮完全沒有可比性,樓宇宮殿又矮又少,整體佔地面積也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即便再破,這裡也是皇宮,馬車不能駛入宮門,這是皇宮的規矩。
可駕車的是吐火羅王彌兜,並且在門口護衛阻攔了一下之後,他居然當場砍殺了護衛隊長,就此直直闖入了宮中。
很快,一個驚人的訊息以極快的速度在城中傳開了。
吐火羅王彌兜,瘋了。
甸亞大汗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表情平靜,但眼中還是藏著隱晦的怒意。
馬車上的人被彌兜抱了下來,就這麼放在殿中的地面上。
“彌兜,你這是怎麼了?”
甸亞被扶著坐了下來,臉色有些發黃,臉頰帶著一絲不健康的酡紅。
彌兜將羊毛毯子掀開,露出禾蚩那張蒼白而沒有半點生氣的臉,身上衣袍多處受損,幾道刀傷猙獰地暴露在眾人眼前。
“我兒子死了。”
他的聲音嘶啞暗沉,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甸亞大汗明顯一驚,他也是剛剛知道這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彌兜是個戰爭狂人,對於女人卻並不怎麼感興趣,就連戚白薈那等姿色對他來說也只是有些想法而已。
所以他如今人到中年,只有禾蚩這麼一個兒子,再無所出。
現在兒子死了,他絕後了,甸亞大汗終於明白彌兜今天為什麼是這樣的精神狀態了。
彌兜森然一笑:“我兒是好樣的,奔襲近千里燒燬了可延部糧倉。”
這下不光甸亞大汗,就連殿上其他官員將領都大吃一驚,隨即又大喜過望。
可延部就是引發大月氏內亂的罪魁禍首,在那偏僻角落默默存在多年,忽然間起勢,將整個大月氏鬧得天翻地覆。
最可怕的是他們原本只是個小小的部落,現在卻如同滾雪球一般,勢力越滾越大,就連王庭都已經有點招架不住了。
現在是夏天,待到秋天來臨之前可延部將會對大月氏南部諸城以及各大部落發起進攻,甸亞大汗與一眾首領正在為之頭疼。
糧倉燒燬,對於一支即將出徵的大軍來說不啻於將大傷元氣,甚至連預備好的進攻都會被延遲甚至取消。
禾蚩當領首功!
可是他卻居然死了。
甸亞大汗吃驚道:“誰幹的?可延部?”
“是可延部,不過是伏兵。”彌兜抬起頭來,雙眼赤紅,死死盯住了在場的某人,“邁吞找來的伏兵。”
啪的一聲輕響,那封蓋著合扎部印戳的密信被丟到了金臺邊,侍從急忙撿起送到甸亞大汗手中。
大殿之中所有人全都驚愕地看向了那人。
合扎部首領,合扎王邁吞,同時也是大月氏王庭丞相。
邁吞臉色不變,慢悠悠的說道:“彌兜,對於令郎之死本相深表同情,但你所說之事,本相併不知情。”
甸亞大汗已經看完了信,暫時沒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