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和李賀笑道:“機會?別扯了,哪有機會?
“之前我們能混的風生水起,活的滋潤,那還不全是靠著大哥那邊罩著,現在大哥給關進去,躺下了,覆巢之下,安有安卵?我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機會?”
李賀聞言皺皺眉,深吸了一口氣:“倒也是這麼個理兒……”
老孩兒在旁邊喝了一口酒溜縫:“就是,無解!哎呀,想它幹啥,反正林子你也不缺錢花,就這麼眯著不也挺好嘛……”
我笑著道:“說的也是……”
說著,我們幾個碰了一下啤酒瓶子。
天熱,我們幾個喝的爛醉之後,這兩貨直接就鋪著涼蓆躺在了地上,直接就地睡了過去……
我睡不著。
從冰箱裡拿了一個大瓶子的酸梅湯,坐在外面的窗戶根底下,一邊喝酸梅湯解酒一邊吹著涼風……
現在已經不是春天了,所以外面,聽不到了春天那時候,此起彼伏的蛙聲一片。
但是,蛐蛐的聲音卻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無孔不入。
然而,即便蛐蛐的叫聲幾乎要吵翻了天似的,但是,卻偏偏卻映襯的這個夜晚,格外的孤寂……
我的一瓶酸梅湯剛喝到一半,電話一下子響了……
誰啊?
都這個時候了,還給我打電話。
我拿起來,居然是馬秘書……
我愣了愣,接了電話:“哎,馬秘書你好!”
“同好同好同好,哈哈哈……”
馬秘書的語氣,好像突然之間,就完全沒有了壓迫感……
之前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可不是這個樣子。
之前,無論他怎麼說話,無論他說什麼話,無論是他輕聲說,還是重聲說,那語氣之中,都帶著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居高臨下感……
哪怕他無論怎麼掩飾,也好像是一個揹著AK47,刺刀上還帶著血的大兵,在溫柔的拍著一個小孩兒的腦袋說小朋友你好的感覺……
但是現在,竟然完全不是那種感覺了,而是一種極其誠懇,極其真摯,極其真誠的問好……
羅長明猝不及防的驟然倒塌,他這顆大樹下的所有徒子徒孫遭到荼毒,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應該算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了。
他現在還能給我打電話,已經算是和我一樣幸運的了……
但是,我其實始終不明白,或者說,徹底不明白,羅長明怎麼說,也算是一個好官啊。
他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了呢?
憑啥啊?
為啥啊?
這個問題,我以後若是能找到機會,一定得好好問問姜朝元……
什麼樣的複雜問題,到了他的眼睛裡,都跟明鏡似的……
我笑著道:“馬秘書,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兒?”
馬秘書嗬嗬的笑著:“看你還沒睡呢,咱哥倆聊聊唄……”
居然已經可以稱兄道弟了嘛?
我不禁啞然笑笑:“聊聊就聊聊……”
忽然我覺得不對勁兒,他特麼怎麼知道我還沒睡?
我連忙站起來:“你在我這馬秘書?”
這時候,我門口不遠處的一輛車,雙閃閃了一下……
他居然沒有按喇叭?
怕擾民!
這秘書果然不是白當的,這點細節都做的這麼好。
馬秘書從車裡走下來,進了院子,來到我身邊……
我說屋子裡有人睡覺,要不就在院子裡聊聊吧。
然後我搬出兩個椅子,給他沏了一個保溫杯的茶……
馬秘書明顯老了好幾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