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齊惠蘭在二樓嘮了一會兒之後,已經是後半夜了。
我勸說了她一會兒,然後各自回去休息,這一天,好歹也就算是結束了。
而至於局子上的殺豬盤,則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它並不是一刀將豬殺死,而是每天持續的割肉……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我甚至都不怎麼往西院去了。
因為,我知道那是一個什麼結果。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猛輸了二百多萬之後,班勇就跟瘋魔了一樣,持續的進場。
再幹掉了七百多萬之後,場子裡又給他放出來一百多萬。
這讓班勇似乎看到的上岸的希望……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更是猛烈追擊。
結果,就不用說了,一下子徹底套牢……
前前後後,大約是弄出去一千多個的樣子。
到最後,他只能兌換十萬塊錢的碼子……
卻還是每天往場子裡跑。
再到最後,大約也就半個多月的樣子,他的那輛保時捷變成二手奧迪。
這時候我就知道,他的血,大抵,已經是被放乾淨了……
等我與他在西院再次碰面的時候,班勇整個人似乎矮了半截。
而且,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也都被場子抽乾了一般。
整個人也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好幾歲……
再也沒有一絲一毫之前的囂狂,整個人變的十分謙虛……
煙也從之前的紅河道,變成了硬中華,這大抵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從之前囂狂的班勇,變成了胡茬子滿臉的老班。
他的變化讓我吃驚……
都說錢是男人的膽,現在看來,錢這個東西,不光是男人的膽,甚至還是男人的臉。
現在,班勇不但整個人變老了,沒了精氣神,甚至,整個人臉上的光澤,都不見了……
就跟魯迅幾十年後再見閏土時候的那種驚訝的反差。
我不太清楚這短短的半個多月,班勇經歷了什麼。
但是我當然可以猜想的到,這半個多月,他是怎麼被一刀一刀的放幹了血的……
他至今還在幻想著,哪一天,點子起來,可以翻盤,上岸……
還他媽上個雞毛的岸啊!
王泇寧被調過來,就是專門給他放血的……
還上岸?
你就在坑裡泡著吧,淹死拉倒。
這天的十點多,班勇老早的就從廳裡出來,溜到了二樓的二十一點房。
他竟然捨得從從廳裡出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他那區區的十萬碼子,又輸沒了……
現在的一樓,我已經懶得去了。
我正在一樓抽水,見班勇笑嘻嘻的上來朝我點頭,於是我便叫蘇明芳看著局子,跟他出來到外面抽菸。
此時的班勇,再也不是彼時的班勇了。
我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沒那麼緊張了……
到了外面,班勇嘻嘻的笑著朝我伸手:“來根菸吶……”
我看了他一眼,把兜裡的半盒煊赫門遞給他。
他拿出來一根,然後把剩下的半盒揣在兜裡,朝我嘿嘿的笑著:“媽的,最近這點子,真是背到姥姥家了,十萬打了一個多小時就打光了,嘿嘿,高老闆……”
班勇笑著朝我點點頭,然後伸出手碾了碾:“分點水子,回去吃點宵夜……”
我似乎已經有點徹底不認識班勇了。
區區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就把一個人能從那樣,變成這樣?
我從兜裡掏出一千塊錢,遞給他:“班勇,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