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個尾巴。
返京的老生未到,熙熙攘攘的新生已至。
又是一年,在這烈火烹油的夏季,整個大學區都像是被抹了一層繽紛的色彩。
喻年頂著驕陽在京大湖邊疾走,時不時見一臉稚氣的新生路過,男生們各個意氣風發,女生們大都天真爛漫。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一臉新奇地參觀著校園,憧憬未來,還帶著“必能在這裡遇到喻悅”的執念。
兩年一晃,這便已大三了。
“新生被子,洗漱用具,便宜賣啦!”
“理學院理學院新生請到那邊去報到!”
“你要電話卡啊?在南門那兒有吧!”
“二手腳踏車轉賣,有意向的聯絡135xxxxxxx!”
……
“同學!等一下!”
喻年正一心一意地走自己的路,不想被人叫住了,喻年一愣,見問話的竟是一個男生。
那男生滿臉笑容,額頭上都是汗,胸前也被汗浸溼了一片,他喘著氣問道:“你知道經管學院怎麼走嗎?我是管院的新生,剛報到,想去學院大樓看看,但按著地圖找了半天也沒找著……”男生指了指地圖上標有紅圈的管理學院位置,一臉納悶,“看地圖就離湖很近啊,怎麼找不到啊!”
喻年說:“繞過去五百米就到了,我帶你過去吧。”
男生喜形於色:“啊太好了!你很熟悉這裡啊,你是新生嗎?也是經管學院的嗎?”
喻年:“不是,我開學大三了。”
半響,男生才爆出一陣驚呼:“啊啊啊啊啊——大三了?可你看起來比我還小啊!我叫向思哲,來自z省!!!你叫啥名字!”
喻年:“……喻年。”
向思哲:“鬱、鬱金香的鬱嗎?年年歲歲的年?真好聽啊!”
“比喻的‘喻’。”喻年糾正道。
“喻”這個姓很少見,一般人第一反應總會問是不是憂鬱的“鬱”,畢竟鬱金香這種花,用來問女生才合適。
喻年想起楊嘉躍第一次存自己的電話號碼時,自己還特地叮囑他,這個字不是憂鬱的“鬱”,楊嘉躍卻一點沒意外地說,他知道。
為什麼那麼篤定,喻年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疑惑,也許矯情點說,楊嘉躍是特別的人,因為特別,所以他什麼都知道。
向思哲沒感覺到喻年的走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滔滔不絕中,喻年開始覺得被女生搭訕要比被男生搭訕要好應付多了。
最後,在某人的熱情且執著的要求下,喻年跟他交換了電話號碼。
“有事我來找你喔~學長!”向思哲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喻年對那種更任何人都能在五分鐘內混熟的傢伙都有些羨慕,因為他自己做不到。
可剛才那個向思哲,卻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喻年收到王珉的簡訊,說明天晚上回京。
他回覆:“我可能不在宿舍,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吧。”
發完這句話,喻年才明白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來自哪裡:正常朋友之間,說客氣話都是“有事你來找我”而不是“有事我來找你”……吧?何況還是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
剛才那種“被揹負責任”的感覺,像是強行把兩人的關係綁到了一起。為什麼有事要來找我呢?就因為我比你高了兩屆還給你帶了路嗎?
我希望你別來找我,喻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