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戲言,帶你謀個差事算什麼。從小朝庭大門進,繞到後邊。左手邊一小院兒是太皇太后,右手邊一小院兒是皇太后,正中一片略大些的屋子是小皇帝的住所。
怪不得洛太后生氣。人從這兒過,大老遠地便聽到那院兒裡雞飛狗跳的,還裝模作樣地讀書呢?
少帝笑了笑,回過頭衝楚歌道:“不過是個孩子,楚兄不必在意,咱們這頭兒走。”
“是。”楚歌心知此情,趕忙應了,趁著無人向他這面瞅,趕忙暗自朝那少年歡呼聲飄出的方位啐了一口。你們姓寧的,也有今天。
當下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太后的居所。
“喲,王爺,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呀?”
瞧這些黃門內侍點頭哈腰的樣子,看來做權臣就是爽。得了勢的臣子,真是比不得勢的天子還招人敬仰呢。
楚歌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真,臉皮還是不夠厚。
少帝見狀搖了搖頭。嘿嘿,你以為幾句奉承便能使人神魂顛倒麼?哄那三歲的小孩子倒是差不多。
“煩請公公通稟。就說有一個新秦來的先生要求官。”
見這位青年人仍是一如既往地安之若素。那傳話的太監便知道,自己又得假傳懿旨了。每次太后娘娘聽見這鎮南王爺來了,都得指天捶地摔茶杯地大罵一通,就隔了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嚇得那小太監們都不敢看少帝的臉色。
這總管太監也怕呀。他怕若是真把洛太后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地轉達了,這人不得殺了自己。
原以為不過是例行公事,走個過場而已。大家都沒想到,太后今日之怒非同尋常。
少帝站在外面聽著裡屋噼裡啪啦地摔著東西,不由得火從心頭起,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
楚歌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巴不得站在一旁搖旗吶喊呢。
眾人闖入室內,只見洛太后揚著劍立於案前。少帝冷笑道:“太后娘娘,這茶杯本是南郡郡府之物,也就是公物,多少百姓為此勞作不休。按理說,這杯子,損壞當賠。來個還出氣兒人!去請各位大人來!”
“王爺……此乃內庭。外官入內只怕不妥……”太監們自是又苦了臉。
後周皇室雖然昏聵無能,可畢竟也是自己從小的服侍到大的主子。何況大周要是倒了,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也是,若非這鎮南王從來沒把他們放在眼裡,此刻這人又憑什麼呵斥他們呢?
“鬧著要垂簾聽政的時候,怎麼就忘了外官不外官的了!去請!”
少帝當即沉了臉。
太后一聽,可了不得了。這不等於往她心裡塞了把柴火麼?當下也顧不上什麼矜持不矜持了,怒聲喝道:“風姜!你威風啊!你但凡少來兩次,也省得哀家糟蹋銀子。”
少帝聞言,反倒覺得好笑:“怎麼?嫂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既然認哀家是你嫂子。哀家問你,你我之間,可還有半分叔嫂之禮?”洛太后一抬手,長劍便架上了少帝的脖子。
少帝也不掙扎,只是看著她淡淡地笑。
你以為這還是上一本書嗎?你以為你還是女主嗎?聖母的人設恐怕是要崩塌了吧。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好巧不巧,這一幕讓那些扶著官帽一路小跑而來的大臣看了個正著。
大臣們趕忙作揖相勸,只有一位六品小官兒昂然而立。
少帝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頭,只那麼一扳,便是一聲清脆的龍吟,劍尖斷裂。果然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劍尖沒入青石磚,竟有寸許。
“這位大人。”少帝衝那官兒招了招手,“你便是刑部侍郎沈環吧。最近這幾件案子辦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