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 大太陽 心情 糾結與反思
宋江回山喜洋洋,
從此才算領頭羊。
文海與我談地獄,
我與文海講未來。
濟州府的大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梁山的人馬離開的時候城裡的火都還沒有滅。現在的濟州府裡已經很安靜了,人不是死了,就是喉嚨嘶啞了。
原本兩天就能回梁山的路,因為搶了太多的財貨,硬生生的走了五天。整個濟州府的財貨啊,回到梁山後沒有參與這次行動的頭領都很眼紅,唯二不眼紅的只有武松和魯智深。
宋江回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忠義廳與大家分享這次下山的心得體會,同時炫耀一下這次下山的重大成果。這次下山不僅僅是收穫了整個濟州府的財貨,也把朝廷封鎖梁山的計劃給徹底打破了。
按照梁山約定俗成的慣例,這次收穫這麼大自然要大吃大喝一番。忠義廳裡也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李逵炫耀著他殺了多少人,李忠還算聰明自己偷偷的私藏了很多財貨,周通這個二百五一直和王英分享著這三天他睡過的娘們,王英用渴望的眼神看向扈三娘,被扈三娘視而不見,王英轉頭便對著我怒目圓睜。
吳用這次有些坐立不安,似乎在權衡思考了很久之後,才端上酒碗向宋江走去。兩人低聲說了一些什麼後,吳用第一次一口喝完了碗裡的酒,看到這一幕我知道從此以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動搖宋江在梁山上做頭把交椅了,現在的宋江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梁山領頭羊了,是真正的老大。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有些失落,有些失神的我回到了小酒館。現在似乎只有小酒館能讓我的心平復下來,這段時間我只要一閉眼就能看見濟州府那雷雨交加的夜晚和沖天的火光,就能聽到一聲聲悽慘的哀嚎。
劉文海躺在小酒館旁的草垛上,我也靠著草垛坐了下來, 太陽很大,曬得人身子暖暖的。我和劉文海就這麼一個在上面,一個在下面誰也沒說話。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你怎麼看?”劉文海語氣很平和的開口了。說實話,我沒想到今天我和他的聊天會是這麼一個開頭,所以我遲遲沒有回答,劉文海似乎也沒打算聽的想法自顧自的有說道“一個州府的人,三天之內幾乎全部被屠戮殆盡。你還記得不久前我們路過的邊境嗎?這種做法和我們最痛恨的金人有什麼區別。為什麼我們的刀要砍向宋人,而不是金人。是你把濟州府變成了人間地獄,宋江他們只是你的幫兇而已,你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你不配做一個讀書人,因為一個讀書人的前提是個人。”劉文海的語氣依舊平緩,但是我聽到的卻是決絕。
一滴眼淚從我的眼角留下,我說“只有這樣朝廷才能知道梁山的重要。梁山才能被詔安,我才能入朝為官。只有做了官,而且是大官,我才可能改變這一切。你我現在這等小人物能改變這個世道嗎?你能說服朝廷出兵抗金嗎?兵從哪裡來?糧從哪裡來?銀錢從哪裡來?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也是書裡教的。”
劉文海冷笑一聲,跳下了這個草垛。然後他拿出了一個火摺子看著我笑了笑說道“我這個小人物能燒了你的這個惡魔窩。”說完就把火摺子往草垛上一扔。
我趕緊離開,眼睜睜的看著火越來越大。劉文海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喊道“你可以燒,我就可以再蓋,蓋一個更好的。”而遠處我似乎聽到了劉文海的回應:那我再來燒。
這天后我再也沒見過劉文海了,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