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燁離開後,許灼今天也沒了心思寫東西。
說冷靜,是不可能的。
替自己吃那麼多苦的媽都這樣了,他還能冷靜?
但他知道,女人和小孩兒可以慌亂,自己必須六神有主。
這個家靠許平鳳那玩意兒,根本撐不住。
看了看時間,他趁著夜色,從書桌裡拿出了那條車輻,開始磨黃鱔鉤。
事情總要有備無患。
九點半左右,陳家兄弟等人來了。
許灼留下了陳文勇,和他說了兩件事。
第一件就是和他老爹陳皮匠說,回頭還要做十隻皮包。
到時候他會親自登門,交設計圖,並籤合同首款。
第二件,讓他在天授村地盤上找找看,有沒有對方是不怎麼長草的。
兩件事交代完後,孟錢多也來了。
“許哥,阿姨她現在怎麼樣?”
“老孟你知道了?”
“我徒孫說看到叔叔揹著阿姨去了街上診所,許哥,要不要——”
孟錢多顯然已經知道了整個事情經過。
他對許灼做了個刀子的手勢,意思是回頭事情他來找人背。
“凡事靠這個是沒用的,我問你,熟不熟悉松莖頭。”
“松莖頭村啊,不算陌生,五師兄姜小牙就是那兒的。”
“是這樣的,朱小英最疼她小女兒,也就是我小姑。我這小姑早年找了個同姓的結婚,也就是我親姑父。我親姑父是個老實人,還是個廠工。結果我這小姑因為家裡比較寬裕沒事做,當著女兒面和外地人出了軌。事情鬧出來離婚後,又找了現在也因老婆跟人跑路而離婚的姑父結婚。我這個表姐呢叫許曉丹,一直跟著我姑父生活。這麼多年,我小姑就沒再去看過她。我姑父是在國營門鎖廠當車間主任的,不出意外要升副廠了。他家條件比較好,父親是知識分子,母親是教書先生,比較排斥我這姑姑。我姑姑在麥乳精廠當操作工。當年她二婚時,許虔興為了巴結,自己出錢辦婚禮。辦得比頭婚隆重不說,還拿了家裡一半錢當嫁妝。現在呢,我讓你幫忙去做一件事——”
許灼把整個事情計劃說了一遍。
孟錢多拍著胸脯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老孟,別這麼激動,你再想想看,這事有沒有問題。”
講真,孟錢多感同身受,是真氣憤。
他最佩服許灼,恨不得為他出力。
所以在聽完計劃後,拍著胸就一口答應了。
只是跟許灼相處那麼久他也知道,自己這許哥做事絕不是一時腦熱的。
仔細思索後他道:“有些問題。”
“比如呢。”
“我和五師兄關係不是很好,這事在五師兄地盤上弄,必須透過他才行,就算只是通知也不行,所以……”
“你告訴他,你是在給我辦事,這次他幫了我,就是我的朋友,下次他有事來找我,我一定會在能力之內幫他。”
“還有就是……路太遠了。”
“你覺得要怎麼解決。”
“許哥,我要借你的腳踏車。”
“沒問題。”
“沒了,暫時就這些。”
“很好,你比剛見面時進步了很多,現在有做事的樣子了。”
“都是許哥栽培。”
“還有一件事,去和你師父說,讓他明天來國營飯店,有大單子找他。這個單子不是我的,是國營飯店鄭經理的。”
“好嘞。”
隔天早上,許若谷來了之後,許灼就把腳踏車和鎖鑰匙給了孟錢多。
這小子就在一眾徒弟興奮簇擁下騎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