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村上同齡人這麼說,十有八九是隨口,他們腦子裡裝不下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利害,畢竟就算說了,村委書記看在孩子份上都只會罵兩句。”
“對了,你知道嗎,田裡有野雞!”
“你想吃?”
“沒油水,太饞了。”
“那你跟我說有什麼用。”
“我賴上你了,你要不答應,我就說你對我耍流氓。”
有些事其實傳得很快,因為村裡人多眼雜且無聊。
比如許反骨被許知青摟著胳膊逛街。
如此漂亮乾淨的一個姑娘,到哪裡都惹眼。
可看到名花有主,自然要招來打聽。
但這也正常。
許知青失足落水被許反骨捨命相救,人家芳心暗許,以身相許,不管怎麼樣都說得過去,甚至許知青某天忽然肚子大起來也正常。
總之大家都看著呢。
可要是許反骨不認,那這事可就大了。
至於許若谷為什麼這麼提要求,她可是比村裡任何人,乃至比許灼老媽都要更清楚許灼的根底。
要是她不分今天的錢,許灼手裡存款就過三百了。
三百,什麼概念?
普通人八個月工資!
大夥兒基本一戶人家就一個在上工,靠著這工資補給全家,都比較勉強,想要存出那麼一筆錢來,想都不敢想。
“行吧,我來想想辦法,對了,跟你說下計劃安排——”
許灼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了時間和做什麼。
之所以寫明時間,是因為他許若谷有機械手錶。
那個牌子還是著名的瑞士雷達。
這東西或許是眼下全村最奢侈的東西了。
“釣黃鱔?你有魚鉤?”
“你能別老是問些我意料問題之外的問題嘛……”
許若谷的好奇點,總是有些出人意料。
一般人看這張安排,只會對安排事情和時間提出異議。
結果她卻針對“釣黃鱔”這件事疑惑。
“人家都是用手電筒照,用火鉗夾子夾,本地叫‘照黃鱔’。你既然用了釣,幾乎得用鉤子和餌料,可這東西一般不需擁有。你有鉤子,就能夠去河裡盜取水產組公共財產,所以供銷社沒這東西。你早上就對這個很關心。咱們眼下又和國營飯店搭上關係,如果有魚,按照市場價能賣得很好。”
“真服了……”
瞧著許灼那被點破後無奈的樣子,許若谷得意笑了笑。
當他拿出了用車輪條幅做的黃鱔鉤時,還是有些驚訝。
“這些材料你哪裡找的?拆了你家板車輪子裡的鋼筋?”
“不是,是換糖佬那裡換的。”
“梨膏糖的那個,他那裡怎麼會有這個?”
“許阿姨,你知道‘雞毛飛上天’嗎?”
啪!
許若谷還無任何徵兆,忽然暴起,一巴掌重重抽在許灼大腿上。
清脆聲響都能在房間裡迴盪。
“你說了我不就知道了?總是這麼問,顯得我很無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個鄉下野小子,知識認知碾壓我個城裡知青,很有優越感?”
“對啊,就是覺得你也不過是城裡土老帽。”
“那你優越感可以更強些,我家是京城北平的。”
“北平又怎麼樣,歷史上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我們江南人都把你們這些北方人,看做是北邊野蠻窮逼。”
“你騙人,我歷史老師說過,你們才是南蠻子。”
“我跟你說,我們江南是怎麼回事,你還真別不信——”
接下來許灼就從泰伯從周王室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