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便是給衛若鴻梳慣了的,連宮女都自嘆不如。
謝憑風是正一品官員,按照慣例本應該穿深紅色官服,不過謝憑風愛穿白衣,先帝見他為大魏付出了汗馬功勞,便也任著他穿了。
他身著一襲白衣,烏髮此刻挽起,舉手投足間淡定自若,君子風度翩翩。
他一邊梳,一邊輕聲問:“陛下為何不願去早朝?”
他了解衛若鴻,他的小七有時候是頑皮了些,卻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
衛若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勾了勾唇:“那幫老頭子,說話難聽唄。”
什麼寵信奸臣錯怪忠臣,什麼誤國的昏君,直接罵的,拐彎罵的,多的是。
不過衛若鴻挺有自知之明的,她的確不是什麼好皇帝,她貪戀權勢,“法術勢”裡不認法,只認術與勢,什麼良辰佞臣她統統不想管,只要不會危及到自己的權力,其餘的都隨便。
謝憑風動作一頓,皺了皺眉,眼裡閃過一絲寒芒,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說話難聽?他們都說您什麼?”
衛若鴻每次一看到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想說什麼,後來捱罵多了,每次看到有人要罵自己,自己接著就偷偷塞上耳塞,裝聽不見。
她聳了聳鼻子:“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衛若鴻是最近才發現當皇帝這樣辛苦的。
直到謝憑風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才發現謝憑風原來這樣厲害,不僅幫著自己明裡暗裡處理了不少心術不正之人,應付著那幫老狐狸似的大臣,而且還幫自己看了一大摞的摺子。
他不在以後衛若鴻就遭殃了,季文澤年紀大了看不了太多摺子,自己的工作量平白無故的多了三倍不止,晚上看摺子,白天還要上早朝捱罵。
衛若鴻的確能把這些事做得很好,但她卻還會控制不住的想到謝憑風,尤其是每次忙起來的時候,會思考一件事——謝憑風當初當丞相的時候,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不光看摺子看到很晚,還要天未亮就起床,在前去上朝的馬車上用早膳,她聽丞相府的僕人說,有時候馬車不穩,他又要在馬車上用膳,下馬車的時候,難受到連站都站不穩。
單單這些也就罷了,他還要接受衛若鴻的疑心,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還要想該如何讓衛若鴻相信自己。
而她呢?動輒就對謝憑風冷嘲熱諷,無視他千辛萬苦取來的功績,每每謝憑風征戰歸來,自己卻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未曾與他說過。
真過分。
衛若鴻這樣評價自己。
自己那時候,應該寒了老師的心吧。
謝憑風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頭髮已經梳好,衛若鴻回過神來。
“沒什麼,老師陪我一起去上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