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燕看著001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他又露出那副溫和的笑容，像個虛假的面具，掩蓋著心裡所有的傷痛。
“再疼也都是以前的事了，不要緊的。”
他看著凌漪額頭上的傷口，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倒是你，頭上的傷還疼嗎？”
其實是疼的。001在心裡誠實的回答。
但她沒說出來，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溫庭燕，但001總覺得，要是真的跟溫庭燕說傷口還疼，他那副溫和的面具會碎裂，眼底的心疼會一覽無餘。
“張姨已經上過藥了，一點也不疼。”
但她沒想到，自己哪怕已經說不疼了，溫庭燕也照舊擔心道：“我聽說撞的很嚴重，怎麼可能會不疼。以後出去喝酒的時候總要小心一點，不然——”
“好了。”
他的話被001打斷。
“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總用這副語氣跟我說話。”
從早上起床的時候張姨就在說她，現在在醫院裡，溫庭燕又開始說她。她是傻子嗎？連照顧自己都不會。
溫庭燕一怔。
他又讓凌漪生氣了。
“抱歉……下次，下次不會這樣了。別生氣，好嗎？”
001聽著是覺得有點嘮叨，但遠不到生氣的程度，但見溫庭燕不知所措的向自己道歉，心裡莫名有點心虛。
“你……你不用道歉，我沒生你氣。我也不好，動不動就發脾氣。”
說著說著001突然有點難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難道是穿進這具身體以後被凌漪影響到了？脾氣竟然變得這麼差。
“不是的。”溫庭燕聽她用這樣委屈的語氣說自己，聽著總覺得刺耳：“是我總說這些你不愛聽的，才惹你生氣。錯都怪我，不要這樣說自己，好嗎？”
001發現溫庭燕很喜歡用這樣商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主神也是，從不會強制性的給自己安排任務，每次詢問的時候，都會問一句“好嗎”。
它心裡的熟悉感愈演愈烈。越是覺得他像主神，就越是對自己剛才的小性子心虛。
她絞著手指，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法：“那要不……咱們誰也不怪，可以嗎？”
這樣孩子氣的解決方案，溫庭燕很熟悉。
是凌漪小時候犯錯時，常用的一招。
明明心裡清楚錯了的是自己，但由於這時候，好脾氣的溫庭燕總會主動和她道歉，把一切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雖然心裡愧疚，但小孩子好面子，總會故作大方的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誰都沒錯。”
以此來掩蓋自己的錯誤。
而那時的溫庭燕，就會像現在一樣，笑的溫柔：“當然，誰都不怪。”
…………
把001送回家的司機，還是開車送她去醫院的那個，見001沉默的坐在後面，面無表情看著窗外，涔涔的流著冷汗，正怕自己會招惹到這位祖宗。
其實001也沒什麼情緒，她只是單純的在思考，只不過是凌漪這張臉，面無表情的時候會顯得格外的兇。
她託著腮，若有所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良久，她終於忍不住心裡的疑惑，開口詢問：“司機大哥，我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我的肚子很難受？”
司機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自己老闆不舒服，總得關心一下，於是司機問：“是哪裡不舒服？很疼嗎？會不會是著了涼之類的……”
001想了想：“就是……感覺裡面空空的，有時候還會咕咕的叫。”
空空的……還咕咕叫……
這不就是餓了嗎？
司機有點無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