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冊上,這個叫做石飛的山獸殺了人後畏罪潛逃。
劉燃和張大看向龍飛的眼神中不由得出現了幾道懼怕與厭惡的光彩,在他們印象中,山獸都是長得奇形怪狀、嗜殺又恐怖的怪物。
在口耳相傳的故事裡,很多怪物的原型就是它們。
夜長歌上下打量龍飛,“天賦不錯,倒是看不到什麼異化的跡象。精神也還好,九府語也學得不錯。”
嘴角挑起一抹笑容,夜長歌意味深長道,“長這麼大,不容易啊。小傢伙。”
張大深呼吸幾下,忽然站出來道,“大人,不管他以前做了什麼。參軍後既往不咎,這是規矩。他在這裡沒做錯事。”
劉燃也以懇求的語氣道,“大人。”
夜長歌驚訝地看向這兩個少年,就在剛剛,他們還在後退,可是現在他們幾乎不約而同地站了出來,似乎要維護這隻小山獸。
在夜長歌的眼神下,劉燃不由得微微低頭,聲音卻依舊堅定,“現在我知道了,他就是那個面具人,他出來是為了救我。就算他是山獸又能怎樣?”
張大接道,“他也救了我和我的兄弟。”
夜長歌心裡忽然湧起一陣奇怪的感覺來。
他看向嶽峰,這個少年的眸光裡,那股仇恨可不是裝出來的。就在剛剛,這少年還在到處尋找這隻小山獸的蹤跡。
“對了。”
夜長歌忽然想起來什麼,看向嶽峰道,“你一直在找這個叫做石飛的傢伙,這是為什麼。”
龍飛的腳步微微後撤,已經準備好了在嶽峰開口的下一個瞬間立刻逃跑。
他不叫石飛,而嶽峰很清楚這一點。
嶽峰更清楚他究竟是誰,來自哪裡。
時間一點點過去,龍飛感覺就像有一張時間卡牌讓一切都變得緩慢,他緊緊地看著嶽峰的嘴巴翕合。
夜長歌看向龍飛。
嶽峰在停頓了幾秒鐘後,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石飛殺了我的朋友。”
“哈。”
夜長歌笑起來。
就因為殺了個人?
別人會在乎山獸的身份,他可不會。
夜長歌抬頭向龍飛甩出一個飛轉著的東西。
“啪。”
龍飛抬起手,直直地抓住它,觸感冰冷,稜角分明,張開一看是一個稜形的“令牌”。
上面只有一個大字,“夜”。
令牌稜角分明,在黑夜裡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夜長歌並不知道,此刻的他,距離真正的真相只差一步。
可惜的是,在他的面前,是一個即便是行走在鋼絲之上,也依舊面不改色的少年。
夜長歌道,“去了長城以後,對夜不歸有興趣的話,拿著這塊令牌來找我。”
“我們還會再見的,小子。”
說罷,夜長歌轉身離去,他的人也隨之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真是一個帥氣的離場,夜長歌走在黑夜裡,想到。
天才們總是會惺惺相惜,這大概是源於他們都曾經被人視為怪人、為人所忌憚,這些情況要直到他們真正獲得世人所定義的成功才會有所改善。
夜長歌觀察了龍飛許久。一個十四歲就能突破到二級身體的山獸,勉強有進入夜不歸的資格了。
這個少年給他的感覺還不錯。
就是心不夠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