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羽池哭喊道,“是我殺了他,是我叫海小舟去殺了他。我要給你們報仇!是他們害死了石隊長,年大哥還有天姐姐!”
白衫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手中拿出的卡牌默默收回。
他微不可察地嘆息。
天下雨卡修團覆滅以後,劉芒便卸去了關漢府第四卡修軍團軍團長,在其下的一個卡修團中擔任團長一職。
沒人知道為什麼。
但是他的身份讓龍羽池得以更輕易地靠近他。
劉芒沒有選擇趕盡殺絕,而是選擇善待天下雨卡修團唯一的遺孤。
下場就是讓他最終間接地死在她的手中。
活該,真是活該!
可是!
為什麼,心會痛呢?
龍羽池忽然想到那個下著大雪天的晚上,那個酒館中的老頭笑著說的話。
“我的眼淚是真的。”
“嗚啊!”
龍羽池在龍劍雨的懷中盡情地哭著,十一年的顛沛流離和一切的痛苦、委屈、隱忍似乎都要在這哭聲中宣洩個乾淨。
龍劍雨安靜地抱著她,輕輕地抱著她。
白衫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這個世界讓人變得不像人,曾經那個要強單純的女孩兒,他看著長大的女孩如今再看卻是那樣陌生又瘋狂。
私通黑山匪徒、使用禁忌卡牌,殘殺長城軍中長官,無論哪一項都足以毀掉她的人生。
龍羽池殺的不止一人。
沒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和海小舟有的聯絡,但是在劉芒之前,她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復仇計劃。
劉芒是自己去送死的。
他把當初那個第一次見面時自己看到的勇敢、倔強又有著一股小聰明的姑娘當作了真正的龍羽池。
並一腔情願地,希望以自己的死亡為回答,結束她的復仇。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龍羽池終於哭累了,趴在龍劍雨懷中沉沉睡去。
她太累了,已經不想再醒來了。
白衫道,“或許我也該走了。”
“龍飛的事......”
“夜不歸們查到池兒了嗎?”
“還沒有。劉團長一直在為她掩蓋,我也一直關注著她。但是,她終究是走上了這樣一條路。”
“呵。”
龍劍雨嘆息一聲,“我當年翻遍史料,在其中發現了一些很不一樣的東西。”
“您認為,黑山能救這個世界嗎?”
白衫道,“海螺島曲境會對每一個外來者造成永久性的傷害,他們在裡面不知已生活了多少年,您這樣,值得嗎?”
“救?不過是在死境中求一線生機罷了。他們的危險,並不比草原人更低。”
龍劍雨道,“天下是一盤大棋。我們都只是棋子。”
有些事,瞭解的越深,只會讓人感到越無力,白衫深知這一點,卻只能沉默。
“或許年輕人能夠開創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哈。”
龍劍雨笑了笑,“你們這些人啊,總是將無謂的希望寄託給別人,自己卻妄想著獨善其身。”
“可是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如果身後沒有家族,我自當與您共死!”
“算啦。”
龍劍雨擺擺手,“白衫,多大的人了,還什麼共死不共死的。”
“我只是在想,我們究竟還能做些什麼呢。”
白衫低沉道,“在秘境中戰鬥,即便是戰死我也在所不惜。可是一旦回來,心中便只有無盡的痛苦和無奈。”
“你累了。”
“是啊。”
“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