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再恐懼,甚至帶上了一絲平靜的憐憫,“它們甚至沒有資格修無卡流。”
說到這的時候,那方才還一直氣喘吁吁,無畏死亡、憤怒地逼視著兩人的小山獸忽然也安靜了下來。
眼睛低垂,頭深陷在胸脯圍出的陰影中。
“沒有資源,甚至沒有卡牌。一個普通的人要該如何獲得力量呢?”
“或許,野獸的血肉中有力量,於是他們就去吃。或許,透過對身體、精神的極限壓迫能獲得力量,於是他們就去做。”
“做到最後,幸運的,成功了。而大部分的人都失敗了,變成了這樣,人不人、獸不獸的傢伙。它們不再能被人類接受,只好俳徊在荒野與人類之間的邊界。”
“或許只要幾年,又或者幾十年,它們或許被殺死,或許身體完全崩潰,變成了真正的獸,或者一團爛肉。”
說罷,白心兒笑了笑,抬頭看向前面仍舊漆黑黑的最後一段路,“走吧,龍飛,如果我猜的沒錯,前面還有大的山獸呢。”
“呼嚕嚕!”方才一直沉默下去的小山獸此刻又暴走起來,甚至不顧龍飛依舊壓在它脖子上的劍刃,一層薄薄的血絲瞬間在它的脖子上溢開。
白心兒隨手揮出一張卡牌,卡牌在半空中化作一團白光,覆蓋在小山獸的身上,瞬間就像是繩索一樣限制住了它的所有行動。
任憑它在如何奮力地掙扎,也動彈不了一絲一毫,只能在原地打滾。
“沒意思。”白心兒看起來有些失落道,“本來是留給晨喬她們用的。”
龍飛察覺到白心兒此刻心情似乎不太好,想了想,把短劍放置腰間,拖著山獸跟著她走進了洞穴深處。
“焰尾”照耀處,一切的黑暗隨之退去,映入眼簾的,卻是遍地的汙濁。
一條暗溪靜靜地流淌著、橫過,他們走到了洞穴的盡頭。
已經被啃食的乾乾淨淨的各類大小骨頭被散亂地堆砌在一旁,還有一些看得出來以前一直被小山獸當做是玩具的頭蓋骨。
中間是一具大山獸的屍體,它已經死去很久了,安靜又僵硬,上面還有著不少的屍斑。
只是身上還很溼潤,雖然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腐爛了,但是上面並沒有出現噁心的蟲子鑽入鑽出。
大山獸的頭顱微傾,好似它還活著一樣,慈愛地看著一個方向。
那邊,它的手臂張開,正好撐出了一片小小的空間,像是為她的孩子,所撐出的最後一個家。
龍飛默默地低頭看向那個從方才開始就一直撲騰個不停的小山獸。
此刻它終於安靜了下來,不叫也不鬧了,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誰也看不見的陰影處,發出微不可察的哭泣、還有痛苦的低嚎聲。
不知道為什麼,龍飛忽然覺得有些難過,他於是放開了拖著小山獸的手,出乎他預料的是,小山獸並沒有趁這個機會逃走。
它一點一點挪著身子,努力想要爬回母山獸的身旁。
白光一閃,白心兒收回了“網”,回頭看向龍飛,眼睛紅通通的,“你看,世界上,只有媽媽對孩子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