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沈芷顏說的話後，教室裡的同學譁然，程晗昱面上也有一閃而過的錯愕和尷尬。
他從來沒有想過，沈芷顏會當著兩個班級同學的面說這樣的話，讓他如此難堪。
班裡的同學也深覺驚奇，雖說大家都看得出來，就程晗昱個人條件而言，他不可能買得起幾萬塊錢的風衣，他身上的這件衣服明顯不是他買的。
大家都猜測過，是沈芷顏送的。
可猜測歸猜測，事實真相被當事人這麼毫無保留地揭露後，大家還是覺得意外。程晗昱的清高眾所皆知，他被沈芷顏用錢，用精力追了這麼久也沒有屈服，明顯不是為金錢折腰的人。
這件衣服收下，並且穿上後，大家其實都以為兩人關係要進一步了，又或者已經有了進一步發展。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發展。
“……”
教室裡靜了一瞬，沈芷顏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遞過來的目光，她神色不變，就這麼看著程晗昱，“還不——”
沒等她把後面的話說出口，程晗昱先不耐煩地打斷，臉色發青問，“你是瘋了嗎？”
聞言，沈芷顏輕嘲道，“是啊，剛瘋的。”
她要不是瘋了，也不會被他的欲擒故縱，被他騙得團團轉。
上輩子死前才知道，她和程晗昱在校外的偶遇，他幫她趕走小混混，讓她對他的英雄救美一見鍾情，全在他計劃之內。
程晗昱聽著，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兩人僵持之際，上課鈴聲響起。
沈芷顏催促，“快點，你也不想老師過來了我還站在這兒吧？”
程晗昱是有骨氣的，聽到沈芷顏這話，他雖覺得她瘋了，也覺得丟臉，可還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將那件風衣脫了下來，丟給沈芷顏，並質問道，“耍我很好玩嗎？這樣你滿意了嗎？”
沈芷顏順手接過，似笑非笑道，“一般。”
丟下這話，她折返回自己原先的座位。
而她手裡的風衣，她本想直接丟垃圾桶的，讓這個人的尊嚴被踐踏。她太瞭解程晗昱這種清高窮學生的心理了，他要面子，自尊心很重。
她只要把他的尊嚴踩在腳下，他就會發瘋。
可轉念想了想，沈芷顏又覺得不差這一點兒。她這件衣服很貴，晚點送乾洗店洗了捐出去或許更合適。
“……”
剛回到位置坐下，老師便進來了。
他一眼看到坐在第一排，穿著一件單薄t恤的好學生。他愣了下，玩笑道：“大學生果然不怕冷。”
聽到這話，其他看熱鬧，憋著笑的同學忍了忍，終歸沒忍住撲哧地笑出聲。
老師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多問，只盯住程晗昱：“程同學，天氣涼了，得注意保暖。”
程晗昱神色僵硬地應了一聲，“謝謝老師。”
上課繼續，沈芷顏翻開自己幾乎沒怎麼看過的書本，儘可能地避免周圍掃射過來的目光。其他人的她倒是可以忽視，可姜鈺彤的，她忽視不了。
幾分鐘後，受不住姜鈺彤灼灼目光的沈芷顏拿出手機：【你不聽課？】
姜鈺彤：【……你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嗎？】
沈芷顏：【我很清醒。】
姜鈺彤：【……發生什麼事了？】
這人昨天不還在說，她覺得自己要拿下程晗昱了。她送給程晗昱的衣服他都收了，又答應了今天晚上和她一起吃飯。
她甚至提前訂好了餐廳。
沈芷顏：【沒什麼事，我就是突然覺得累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知道自己上輩子的結局，這輩子決定遠離程晗昱之類的話。她要這麼說了，姜鈺彤會真的以為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