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怒髮衝冠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張氏見董平出面,眼神心虛的躲了躲,不是說這老頭今日進城去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原本今天董平是要進城的,他的小女兒剛生了孩子,他們夫妻倆打算去探望。
但是走到半路他總覺得心神不寧,害怕家裡發生什麼事,於是臨時決定掉頭回村,打算等外孫滿月再去。
誰成想剛走到村口就聽到有人說張氏在里正家門口鬧事。
他急匆匆的趕過來,剛好聽到張氏的胡言亂語。
董平滿臉鐵青的走上前,看著坐了一地的弟媳和侄媳婦,頭上的青筋不停的跳動。
“你這是又在鬧什麼?!”
張氏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隨即不知想到什麼又理直氣壯的說道:“這事不關大哥的事,是三弟做的不地道。”
董平疑惑不解:“什麼事不地道?”
張氏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倒是周圍的熱心群眾給出了答案。
“董大,你弟媳婦說你三弟看不上家裡的房子,正慫恿里正要將他們名下土地劃給你三弟哩。”
一句話說清了這場鬧劇。
董平眉頭緊鎖,不相信董雲是這樣的人,於是轉頭問董雲:“是這樣嗎?三弟。”
“當然不是。”董雲高聲上前,輕蔑的掃了張氏一眼:“今日裡正通知我說老宅已經收拾妥當,叫我們去驗一下房。”
“誰知我們走到老宅,發現二哥家竟只收了兩間草棚出來,二嫂還口口聲聲說這就是分給我們的房間。”
“譁——”人群頓時沸反盈天。
“不是草棚,只是暫時放草而已......”張氏漲紅了臉,小聲反駁道。
可是沒人聽她的話。
草棚是什麼,除了裝草還是牲口住的地方,把這樣的房間讓給人住,無論房子如何對人都是一種侮辱。
眾人輿論的槍口瞬間調轉方向,對準張氏。
甚至還有好事者出言嘲諷道:“董二家的,不是我說,你這嫂子做的也太不地道了。”
“還好意思說是極好的瓦房,我呸......”
董家那個草棚他們都見過,說是瓦房不過是砌了半人高的土牆,屋頂搭了幾片瓦罷了。
就這還好意思說是瓦房。
見老底被董平揭開,張氏索性也不裝了,直接撕破臉道:“草棚怎麼了,有草棚住就不錯了。他一沒贍養父母,二沒出錢出力的,憑什麼一回來就要分房分地給他......”
“我再說一次,這是爹的遺囑!”董平不耐煩的打斷她。
“而且誰說三弟沒有出錢,要不是三弟每年寄給爹的銀子,你以為咱們家這麼大的房子,僅憑咱們兩家在土裡刨食能蓋起來?”
“你老說他寄了銀子回來,可我們誰也沒見過,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張氏不依不饒的小聲嗶嗶。
“好,你不信是吧。”董平冷著臉對著人群中一個討喜的青年吩咐:“老四,你去將我炕頭上的木盒子拿出來。”
青年得了命,一溜煙的跑了。
等待的時間裡,里正家的小輩從家裡搬了凳子,讓董雲幾人坐下,至於地上的張氏幾人,眼神都沒有給一個。
青年的腳程很快,不一會就捧著一個木盒子回來。
董平開啟木盒,從裡面拿出一張牛皮包著的冊子。
“這些年,三弟寄回來的每一筆銀子,我爹都記錄在冊,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有人翻臉不認人。”說著眼睛掃過地上的張氏。
張氏瑟縮了一下,眼神不自覺的在人群中搜尋。
而人群的不起眼的角落,有人看著董平拿出的冊子,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