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逾繼續講法,他有意驗證。講法一套,心裡想一套。心裡想的一套,正是符合蒼蔚然的。他要驗證,蒼蔚然是否能聽到他的心裡話。
“凝元成功除了丹田化海之外,還需要命魂化海。”
“根據書上描述,命魂化海,先是命魂搖動,接著震顫,震顫之後是一片空白。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了。那麼這個時候,一切都要聽天由命了。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命魂化海,應該是在丹田化海之後,這是最後一步了,是凝元成功與否的關鍵。”
果然,蒼蔚然聽到了,並且命魂已在微微搖動。
不知不自覺間,範逾已經講了很久了。裴拂衣也悄悄地坐在人群之中,聽範逾講法,他精神百倍,真的有一種力量竄入自己的身體裡,神魂中。
年輕人真如高山、大海,比為王的自己更加難以俯仰。
“化!”蒼蔚然大叫一聲。
瞬間,雙海已成。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他的頭髮開始變色,從髮根至髮梢,彷彿有微光流過一樣,又像是大片的潮水,突然褪去。
凝元,成功。
“啊……我成了!”蒼蔚然興奮地手舞足蹈,不能控制自己。
因為他此時的身體更加輕盈了,還不能適應。因此,身體亂竄,撞在別人身上,撞在桌凳上,撞在牆壁上,撞在果盆草墊上,撞在清水容器上,把殿中弄的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蒼兄,你撞疼我了。”
“蒼兄,你踩我頭幹嗎,討厭。”
“蒼兄,你莫不是瘋了。”
這樣子一搞,所有人都不能再修煉了。
忽然間,範逾停止講法了。
蒼蔚然不好意思,趕緊止住自己。他的頭髮雖然變回原色了,但是臉上撞得青一塊紫一塊,嚇得紅一塊白一塊,怕範逾怪罪,趕緊行磬折禮道:“大師,對不起。”
“無妨!”範逾仔細看著他,男生而女相,兼具英氣和秀氣,頗為不俗。如同看著自己,因為他是另一個自己,另一個證明自己自證之力的自己。
蒼蔚然又轉向裴拂衣,抱歉道:“長老……”
裴拂衣哈哈大笑,道:“門主都說了沒關係,你就不用再來跟我說抱歉了。”
“門主?”殿中所有人都驚叫起來。
難道,這位講法的煉丹師,就是鐵拳門的門主麼?是自家的門主麼?難怪!
立時,所有人都起身,顫抖著。好不容易站直,又俯身跪下,齊聲道:“弟子,見過門主!”
剛才還叫裴拂衣替自己保守秘密,以免日後因事受到牽連,此時卻又說了出來。不過,在這種氣氛之下,也不得不順水推舟。
違背了自己,卻也沒有不喜,只是輕聲道:“起來,起來,即便是見我,也無需跪,以後就定下來了。”
眾弟子紛紛起身,“是,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