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沉沉,黃昏又至。
此處,是青木宗,宗主薛少孤將死。
範逾眼眶溼潤了,不為薛少孤而傷心,而是為鐵拳門而悲傷。
此時,範逾特別思念鐵拳門的同道。
隨著這一手下去,終於可以給鐵拳門諸亡靈一個交代了。
身為鐵拳門的弟子,範逾對得起鐵拳門。
孤身一人,掀翻青木宗,誅殺薛少孤。
這樣的壯舉,如亮在黑夜之中的一盞燈。
範逾呼吸急促,胸膛起伏,那個情感的波動。
薛少孤閉幕等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或許,天下第一宗的宗主不應就這樣死去。
“饒了他吧!”一個聲音出現,蒼涼略帶哀傷。
範逾立即住手,這個聲音是熟悉的,不曾忘記,也不敢忘記。
不知什麼時候,老媼出現了。
綠色的眼睛,綠色的頭髮,綠色的服飾,頭頂一個葉片。臉上的溝壑像是那熟透的棗子裂開了一樣,而背也彎得很厲害了。
範逾沒有殺薛少孤,但是巨手已經抓住了他的頭顱了。
“那一日是前輩救了我嗎?”
“你以為是誰呢?”
“謝謝,你還送了那麼多紅海屋給我。”
“是啊,可是你的報答卻又是這樣!”
“此人極壞,滅了我鐵拳門。”
“你不能殺他!”
範逾感覺到了她的不容置喙,可是這薛少孤又非殺不可,因為這是一個心路的終點,是必須要抵達的,“前輩,你知道我的仇怨嗎?”
“我不知道,但是青木宗是我讓狄青木建立的,我不允許你這麼毀掉它。”
“我只要薛少孤的命。”
“小薛是一宗之主,他代表著青木宗,他不能死!”
“他是罪魁禍首,他必須要死。”
“那我救你一命,你又怎麼報答我。”
“殺薛少孤,和報答你是兩碼事。”
“你放了他,我們之間兩清了。”
範逾沉默,海屋神樹又道:“算是老媼求你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範逾沉默良久,忽然談了一口氣,“若非前輩,我早就死了,何談來到這裡呢?”久久不語。
範逾收回巨手,揹著巧姑娘而去。
老媼輕輕嘆了一口氣,失去蹤跡。
範逾在和空氣對話,然後又沒有殺自己。薛少孤已隱隱知道,知道是海屋神樹顯靈,救了自己。
薛少孤在海屋神樹下呆了好多天,直到一切都風平浪靜了,他才回歸青木殿。
可是,青木殿一片廢墟。
範逾走出青木宗的時候,很想殺死鄧時鳴。可是一下兩下也找不到他,且已經答應了海屋神樹了,再在青木宗出手也不好了,只有再等待以後的機會了。
範逾已經是訣別士了,準備重建鐵拳門。
範逾給巧姑娘吃了一顆紅海屋,巧姑娘即刻恢復完好。範逾海把野生水靈也給巧姑娘了,巧姑娘順利進入藏海境。
範逾乃當世,所知的訣別境修士之中,當為第一。
他想要有個家,於是重建鐵拳門。
鐵拳門雖然早已被滅,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被殺光了,陸陸續續已經回來了十餘名弟子,以及一些牛馬、勞力、苦力……他們幾乎都是引氣士。否則活不到現在,因為引氣士之下的在那一場血祭中全部死掉了。
不僅如此,石虎門的的殘餘也聞風而來。
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鐵拳門已經有將近六七十名正式弟子了。也只有正式弟子,無論是以前的牛馬也好、勞力也好,還是苦力,都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