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粉色肚兜從衣服裡掉出來。
鄭一言還沒看清是什麼,就感覺眼前一花,那粉色已經不見了。
能這麼快做到的,只有他家王爺。
可是王爺面無表情,冷淡得彷彿剛剛動的不是他。
鄭一言張開嘴,又在王爺陰森森的注視下,再次閉上嘴。
有點好奇。
但不敢問。
——
另一邊,曲念回到曲府。
八年前離開時,原主還只是一個九歲的小丫頭,當時她雖然滿心倉皇,卻以為離開只是暫時。
從來沒想過,這一別,就是經年。
她那裡知道,父親會那麼狠心呢?
跟記憶中相比,曲府的建築幾乎沒有變化。
有變化的,只有人。
攝政王府的馬車一走,曲中直就從門後出現。
他看一眼遠去的馬車,就打量起曲念,神色有點緊張,更多是戒備。
對這個多年不見的女兒,他沒有半點慈愛之心。
只把她當做推出去擋刀的替死鬼。
在替死成功前,他必須保證計劃不偏移。
而攝政王,就是最大的變數。
攝政王對這個女兒的態度,極其重要。
今天大嬤嬤回來告訴他,曲念怒氣衝衝地在攝政王府門口鬧,他以為會惹來那個霸道陰森的王爺發怒和厭惡。
如果那樣,計劃就基本成功了。
卻沒想到,曲念竟然被攝政王的馬車送回來,這讓他有點心驚。
難道適得其反?
曲念垂下頭,裝出失落的模樣,低聲喊道,“爹。”
“嗯。”曲中直神情緊繃地問,“你見到王爺了?”
“沒有。”曲念沮喪地搖頭,“他們只讓我進去,晾了我大半天,送給我這盒藥材,就趕我離開。”
曲中直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攝政王不見她,應該只是不跟她計較。
但也不是想幫她。
他渾不在意地看一眼藥材,便開始訓斥她。
“大嬤嬤不是告訴過你,王爺跟你舅舅有過舊怨,會遷怒到你和你娘身上嗎?你還敢試圖見他,你真是不知死活。”
“哼,我才不怕他。”曲念故意氣呼呼說,“等我見到他,一定要罵他。”
曲中直嘴角瞥過一抹冷笑。
蠢貨,跟趙家那幫粗人一樣,只有衝動和熱血的蠢貨。
這樣的蠢貨,就不配當他曲中直的女兒。
能替她聰明靈秀的妹妹去擋禍,也算是她唯一用處。
“行了,不準再說傻話。”
曲中直懶得應付曲念,本想撇下她離開。
卻又想起在她進宮前,得維持一下慈父的形象,於是又停下腳步。
“走吧,全家等你吃飯呢!”他施恩一般地說。
——
曲家人口不算多,老夫人錢氏生有兩兒一女,庶子沒有在曲府住,府裡就她和兩房兒子。
大兒子曲中直,除了夫人趙不忘,還納了表妹錢芙,在趙不忘發瘋以後,錢芙就被抬為平妻,管理著曲府大大小小事務。
錢芙也爭氣,生下一女曲素心後,又生下兩個雙胞胎兒子曲棠曲棣。
小兒子曲中誠,只夫人陳氏育有一女曲素英,小妾倒是一大堆,卻都沒有生養。
曲唸到的時候,所有人看向她,整整八個人,湊不出一雙友善的眼。
所有人看曲唸的表情,都是:鄉下長大的野丫頭,瘋女人生下的潛在瘋女人,即將進宮送死的炮灰……
說是全家等曲念吃飯,實際上他們已經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