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十分鐘。”
“你要拿什麼速食對付我?我吃得還沒有那隻肥狗好!”話雖說著,還是跟去廚房,並且把肥狗關在外面。
向塢說:“不是速食,我簡單炒個飯……”
“我看到冰箱裡有蘑菇。”
“啊。”向塢眼神飄忽一下,“可能你看錯了。”
葉泊語面無表情,手按在冰箱門上,“你確定嗎?”
“燉湯加一點比較鮮……”向塢心虛,再三保證,給葉泊語做的飯裡沒有加過任何一種蘑菇。
葉泊語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廚房裡看著向塢做飯。
向塢揹著身,看不到對方,心慌慌,“真的不會加,你放心。”
“六分鐘。”
向塢只好加快切菜的速度。
最後當然是超出了時間,向塢把炒飯放在桌上,沒有回屋,反倒坐到葉泊語對面。
葉泊語早就餓過了勁兒,但聞到飯的香氣,還是胃口很好地吃了大半。
其實餓肚子是常事,不管是在學校,晨課起不來,晚上懶得動,還是精力無從發洩,又分外憋悶的時刻,他參加的夜場活動不在少數。
喝酒不是他的強項,所以他常常保持清醒,舞池裡搖曳的人群、歡鬧、笑料,還有趁機想要揩油他的男女……
飢餓混雜著更深層的空虛,一併席捲。
葉泊語說不上討厭那些活動,起初和嚴子衿那幫人混在一起,也並非被脅迫。只是,無聊的事總在發生。
國王遊戲裡點到名字的人要親吻另一個人,隨後再用親吻了別人的嘴,去找下一個人。
葉泊語說:“我不參與,你們隨意。”
他不干涉別人的享樂,也只願當個冷漠的旁觀者。
向塢撐著下頜看他吃飯,彼此間都沒說話,氣氛安靜。
葉泊語忽然問:“你吃飯了沒?”
向塢眨了眨眼:“還沒。”
葉泊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去拿個碗來。”
向塢疑惑,但還是聽從指令。
葉泊語將自己碗裡的炒飯分出來給向塢。
向塢依舊那副好欺負的樣子,彷彿給他分飯是什麼天大的賞賜。
明明飯是他做的。
金色的小湯匙盛著顆粒飽滿的米粒,向塢把飯送進嘴巴里。
唇珠柔軟,細嚼慢嚥。
傻乎乎的。
瞅著讓人生氣。
葉泊語並非沒有見過接吻。
也並非沒見過他人的擁抱和牽手。
更過火的,有人將手伸進彼此的衣物,撫摸對方。
在葉泊語看來,是一團肉在親近另外一團。
空氣裡散發著黏膩噁心的香與呻吟。
他親手打破的惡作劇,唯一的一場。
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視野裡的向塢,拎著滑稽的紫色保溫桶。
與現場的氣氛格格不入。
所以葉泊語會想,向塢不該謝他,打破局面的人是向塢,闖進來,讓他意識到這不對的人,是向塢。
他並非不懂親吻的意義。
但向塢賦予它新的意義。
唇是柔軟、溫暖。
不是舞池裡迷亂的尖叫、搖擺的身軀,貼得無限近又隔得無限遠。
葉泊語才發現,原來自己討厭。
不是討厭那些場所和活動,而是討厭人。
他討厭人在交織後得到的只有混亂關係。
向塢顯然是餓了,葉泊語把剩下的飯都撥給他,問:“好吃嗎?”
向塢:“你覺得我做的好吃嗎?”
葉泊語說:“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