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得不到誇獎。家主總是十分嚴肅,包括對他唯一的兒子。
〖直哉,你還有進步的餘地,不要鬆懈。〗
這句話是直哉最常聽到的,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張臉上不會有任何笑容。
但是現在不同,明明只是完成了一次任務,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訓練,但是亂步總是能得到誇獎,以及甚爾的支援。
亂步出現後,更多的人都說,以後的家主會是他。
“憑什麼!憑什麼!”禪院直哉咬緊牙關,一雙眼睛帶著些血絲,“他明明那麼沒用!”
但是大家的目光,總是落在亂步身上,只是因為他繼承了十影法的術式……
院子裡有些安靜,洗完澡的亂步走了出來,他穿著浴衣,光著腳站在地板上。
黃昏的時候,院子裡還帶著些白日裡的餘溫。
太安靜了,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亂步很快明白過來。
鋪著石子的院子裡,走進來一人,他拿著一把短刀,一雙眼睛半遮掩在額頭前的碎髮底下,顯得有些陰鬱。
“直哉?”他喊了一聲,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他們是被你支走了嗎。”
同樣作為主人的禪院直哉,這點小事的決定權還是有的。那雙通紅的眼睛裡,滿是執拗。
“為什麼。”禪院直哉抬起頭,“為什麼你這樣的人能成為家主?你不過是一個沒用的人而已,不會覺得自己真的能行吧?”
面前人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加上那通紅的眼睛,好像是剛哭過一樣。亂步雙手抱臂:“如果你確信我不行的話,又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雖然說得氣勢洶洶,但他本人也懷疑自己、沒有底氣。被戳中心事的禪院直哉,用力握緊了手裡的短刀:“閉嘴,唯獨你沒有資格說,為什麼你這樣的人,能夠被爸爸重視?明明一直更努力的是我才對!”
亂步出現後,禪院直哉便從來沒有懈怠過訓練,沒有放棄過變強。
所以氣惱的同時,他的身體又從善如流地壓低,然後發動了術式。
黃昏的天空被染上紅色,從身後冒出來的玉犬,冷不丁地衝了上來。禪院直哉費力抵抗,甚至不顧自身的危險,自顧自地堅持往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衝去。
但無論如何努力,他都沒辦法摸到亂步的衣角,不遠不近的距離,好像永遠也跨不過去。
他連玉犬都沒辦法打敗,談何超越呢?
手裡的刀掉落在地,噗通一聲後,禪院直哉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其實玉犬很注意分寸,一直以來也是以恰到好處的力道控制住他。尖銳的爪牙從來沒有劃傷過他,但每次被壓制時,又毫無反抗的可能。
正因為這樣,視野才越來越模糊。石子地面還帶著白日裡的溫度,又硌人又滾燙。
“喂,你哭了嗎。”
一個腦袋從上方探了出來,一臉稀奇的模樣:“真哭了啊。”
真是……讓人討厭!
禪院直哉哽咽著,用手臂擋著眼睛:“笨蛋!誰哭了。”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