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院子,院子裡有兩棵山茶樹。樹上堆積著落雪,但隱約可見點點鮮紅。
是冬末盛開的重瓣山茶,它開得正豔,不過因為一場大雪遮掩了它。
推開的紙門後面,是一個明亮而寬闊的房間。房間裡傳開“咕咚咕咚”的水沸騰聲,帶路的人彎了彎腰,隨後後撤一步:“就是這裡啦,有需要的話記得喊我哦。”
在示意下,亂步走了進去。一位身穿黑色和服的夫人,正端正跪坐著。她的面前是煮茶的小爐,以及兩碟外形精美的糕點。
“你就是亂步了吧。”黑髮的夫人眯眼笑著,“早就聽說過你了,今日得以一見,果然是一個丰神俊朗的好孩子。”
亂步在蒲團上坐下,然後毫不客氣的拿過糕點,一手扯開了嚴嚴實實的圍巾。
“可惜呢,悟他坐不住,不然一定能互相認識一下。”那位夫人以袖輕掩半面,眼睛也下垂著,“一路過來辛苦了,請喝茶。”
不著痕跡的打量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亂步彷彿沒有察覺到一樣,專心地盯著盤子裡剩下的糕點。
糕點的味道不錯,所以他總算是抬起頭,對上那位夫人的目光。
黑髮的孩子眯著眼睛,他歪過頭:“我不喜歡喝茶,不過在茶里加東西是夫人你自己的計劃吧?雖然只是安眠藥,但是大叔肯定會知道的。”
禪院直毘人會放心他跟五條家的人離開,一是因為他覺得五條家不會用下作的手段,二是不管是不是五條家的手筆,只要人在五條家出事,作為招待的一方,他們都得負責。
“你不是五條家的人嗎,為什麼要聽信外人的話。”亂步轉過頭去,看向身後的外面,“他說計劃成功,被責怪的也只是你看管不力,而不會懷疑五條家嗎。”
“到底是怎麼思考的,這裡可是五條家誒,我在這裡出事,怎麼想都和你們脫不了關係吧。”
那個孩子,睜開了一雙眼睛,純粹的綠色卻像能看破人心一樣,等發覺時,她已經在溫度適宜的室內,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和父親說得一樣,這個孩子已經不是有人教那麼簡單了。
如果說上次五條家出現叛徒,是因為訊息走漏的話。那這次的計劃是不可能被提前知曉的,這個孩子是碰巧猜到的,還是他真的能“看破人心”呢?
呼吸一頓後,又突然重重吐出一口氣,那位夫人依舊是處變不驚的笑容:“亂步君,哪怕妾身煮的茶不好喝,也沒必要這樣說吧。”
茶水還在小爐裡沸騰,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其他人是不會相信的。
他們只會覺得,是孩子童言無忌,又或者說是他的監護人教他這樣“誣陷”。
亂步沒有繼續,他又盯上另一盤點心,然後有些糾結的伸出了手。
這盤糕點也沒有下料,但換作平常在禪院家,一定會被清子婆婆攔下的。但現在不是在家,所以他短暫地糾結了一秒,就笑眯眯地將點心盤子拖了過來。
那個孩子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樣子,細細品嚐點心的味道,細碎的點心屑落在圍巾上、桌子上。
要不是後背的冷汗,她都快要以為剛剛發生的事情是錯覺。端著茶杯的手指用力到發白,她不明白這個孩子是怎麼看穿的。
如果是看穿了茶水裡有藥,那可以解釋為,這個孩子也經過了嚴苛的訓練。
在幾個百年的大家族之中,對毒藥的瞭解、免疫,幾乎是每個家族的繼承人,都要學習的。
但是,她和其他人“聯絡”的事情,連父親都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她只需要下一點安眠藥,在那個孩子睡著後離開。然後會發生什麼,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最多就是一個看管不利的罪名,畢竟覬覦“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