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洲輕聲應道,他的眼眸變得黝黑,情緒像是沉了下去。他伸手去牽于思煜的手。
他們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牽手了,在沒有擁抱和親吻的年少時期,他們的手指互相纏繞,手心互相緊貼,就這麼牽住了彼此都不知曉的愛意。
“我看到了信。”李之洲輕輕地說,他吸了口氣,將於思煜拉到自己身前,頭埋在於思煜的肩膀上,“我看到上面有眼淚。”
李之洲最後給出的那封信被于思煜放在了透明檔案袋的最上方。
在【我可以喜歡你嗎?】和【我也很想你】兩句話上,落了兩顆深棕色的淚痕。
李之洲其實從來沒有想過於思煜會那麼痛苦。
他擁有那麼多東西,美好的家庭,美好的朋友,和美好的他自己,也許並不那麼需要多出一個破敗的,陰暗的李之洲。
他覺得他也許會難過一陣,但很快就會好起來,變成原來那自由自在,蓬勃鮮活的模樣。
那天李之洲從樓梯口推門走出去,因為走得太急,書包脫手掉在了地上,一聲悶響的同時,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李之洲撿起書包,在內層找到了那些信。
他看到了那些信裡只留下了自己的部分,他還看到了信上的淚痕。
那一刻李之洲才意識到,于思煜遠比他想的要脆弱。
他立刻就折了回去,用跑的。
然後他就在在樓梯上,遇到了追著他而來的,紅著眼眶渾身顫抖的于思煜。
李之洲想到這些時依舊覺得懊悔,心臟跳動著,是一抽一抽的疼。李之洲將於思煜往自己懷裡攬,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李之洲摟得緊了一些,又再緊了一些。
“對不起。”
“都過去了。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于思煜用手摟著他的背,溫柔地擁抱著李之洲。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清亮的,“還吃冰淇淋嗎?”
兩個人繞了點路,只能去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兩個略高於市價的冰淇淋。兩人一邊互相交換著吃,一邊散著步回到了家。
到家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于思煜脖子上的傷雖然是好得差不多了,可傷筋動骨一百天,右手一旦過度使用就會隱隱作痛。
李之洲回到家後又加了一會兒班,于思煜只能乖乖的自己洗漱完畢鑽進被窩裡。李之洲看他睡覺了,就把燈關上了,房間裡只留下一點電腦螢幕的白光。
那些烏七八糟的心思並不是吃上一兩個冰淇淋就能藥到病除的。于思煜一挨床,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範哲說得都對,李之洲只要意識到于思煜是需要他的,他就會立馬回頭。于思煜心想,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聽範哲的,在李之洲面前嚎啕大哭一場告訴他自己離開他就會死。
這樣說不定這會兒他早就吃上了。
一個又一個的想法在於思煜的腦子蹦躂,慢慢地糊在了一起,像彩色橡皮泥般混在了一起,攤成了一團軟綿綿的夢。
于思煜感覺到李之洲靠了過來,溫熱的鼻息刮過他的臉頰,涼而柔軟的唇觸在他的額頭上。
于思煜眼睛睜不開了,可是本能卻讓他抓住了他的衣服,仰起了臉。他在半夢半醒間依舊精確的找到了李之洲的嘴唇,親了上去。
白天那些小雨淅淅瀝瀝般柔軟潮溼的親吻,終於在夜間變成了一場狂風暴雨般的掠奪。
于思煜甚至在不清醒的時候依舊知道用右手抓著他,這樣李之洲就絕對不敢掙脫。
“李之洲。”于思煜努力地睜開了一點眼睛,在唇和唇之間的縫隙裡喘了一口氣,“你幫幫我。”
在晦暗不明房間裡,于思煜藉著一點點白光,隱約看到了李之洲的眸子裡竄起了一簇火。
火星從他的眼跳進了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