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間太緊了,他們沒有很多時間說話。可是在信上,于思煜可以寫很多。
春天已經隨著潮溼的風一塊吹了過來。
可是過去的李之洲留住了于思煜。他將他留在了階梯教室,留在了夜晚的老城區,留在了他生日的零點時分。
如果於思煜不跟現在的李之洲接觸的話,他覺得自己將會永遠停在那個低飽和的,帶著霧氣和雪的冬季。從而,再也無法走進綠色的春日。
于思煜淺淺地吸了口氣,用手一點一點將紙攤平。
筆尖落了下去。
沈言午覺睡醒後,頂著個雞窩頭剛從床上爬下來,眼前就遞過來了封信。沈言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誰給他寫情書了,還沒等他歡欣雀躍起來,于思煜不帶波瀾的聲音就擊碎了他尚未清醒的夢。
“幫我轉交給李之洲。”于思煜說。他多少會覺得有些羞怯,不敢直接將信直接交給對方。
“你們倆的情趣這麼復古的嗎?”沈言大為震驚,“沒長嘴呢。”
“你就說幫不幫忙吧。不幫算了。”于思煜說著就要把信收回來。
“沒說不幫!”沈言趕緊一伸手抽走了于思煜手中的信,他這人本來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高三生活那麼無聊,他唯一的一點小樂趣,就是每天梗著脖子等著看自己這倆兄弟啥時候能談上戀愛。
于思煜沒有信封,他只是把信紙折成了信封的模樣。沈言將手裡的信翻來翻去地看了看,問:“我能看嗎?”
于思煜冷冰冰地說:“你試試。看我會不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這麼兇!”沈言感嘆了一句。他從書包裡抽出了本書,將信夾了進去,“你放心,保證給你送到咯。”
沈言嚴格遵守了承諾,一到教室,屁股剛捱上椅子就從書包裡翻出信來。他先是啪一聲將信拍在了李之洲的課桌上,然後用食指和中指緩緩地推到了他面前,特意強調說:“這是煜哥寫的,你可別當成一般的情書給扔了。”
李之洲眼睛微微地睜大了一些,“他給我寫信了?”
“是啊。這不是聯絡不上你。想你想得午覺都睡不著了。自己一個人埋頭寫了一中午。”沈言難得這次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只不過這種話說出來討不著一點好,李之洲聽他說話向來都是只聽一半。而要是讓于思煜聽到這話,沈言還可能會捱揍。
李之洲聽後勾起嘴角笑了笑,他並沒有著急著看,伸出手將信收進了抽屜。
“你不看嗎?”沈言完全沒有轉過身的意思。
“你著急?”李之洲掀起眼皮看沈言。
“你讀完了得把感想告訴我吧,我還得給他回話。”沈言這句話又回到了瞎扯八道的風格,于思煜根本沒要求他這些,純粹就是因為沈言自己好奇。
“不用。”李之洲垂下了眼,視線落回到了課本上,“我也給他寫信了。”
沈言依舊沒有轉回去,他收起了嬉皮笑臉,很認真地注視著李之洲。一向聒噪的人,忽然就不說話了。
李之洲覺察出了他的反常,抬頭問他:“怎麼了?”
“你啊……”沈言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喜歡于思煜?”
其實同樣的話沈言之前問過一次,被李之洲冷著臉無視掉了。
而這次李之洲眼皮帶著睫毛卻狠狠地顫抖了一下,他思考了一會兒,手上的筆在拇指和食指之間搓動了幾圈,淡淡地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沈言咧開嘴對著李之洲笑了起來,轉了回去。
沈言有時候遠比李之洲還要了解他自己。
李之洲不想去某個地方的時候,一定會說不去,沒有說就意味著他會去。
李之洲不喜歡某個人的時候,一定會說不喜歡,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