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洲自己卻好像對此全然不知。如果真來了個人對他的外貌給予盛讚,他只會面露驚訝,甚至會覺得別人在捉弄他。
由此可知,李之洲在說出諸如“你在我心裡跟別人不一樣”,“我是吃醋,我想要更多”,亦或是“你比較可愛”時,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都太像一句情話。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通常都懷抱著某種期待或者欲求。
可李之洲做的很多事情,說的很多話,都是沒有目的的。他好像從來沒有期待別人會承他的情,也不奢望別人會對他好。
所以,他也從來不會去考慮這樁樁件件所造成的後果。
有人會因此深陷其中,有人會恨他像塊木頭。
真巧,于思煜兩者皆有。
最開始於思煜也有過疑惑,他搞不懂李之洲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就算是性子再溫柔,說的話做的事都太曖昧了。後來于思煜慢慢想明白了,李之洲只是想要拽住他身邊的每一個為他駐足停留下來的人而已。
李之洲想要朋友。
于思煜便決定永遠藏在朋友的殼子裡,將嘴唇縫死,緘默地抱著他那生根又發芽的愛意,直至化成一具開滿薔薇的枯骨。
期中月考結束後,學校難得地給高三放了一個完整的週末假期。
靠著李之洲押中的一道大題,沈言獲得了一次名次上的大飛昇,他得意忘形地又把遊戲給下了回來。
不過無論沈言怎麼死乞白賴,于思煜都不願意跟他一塊玩。
于思煜倒也不至於惜時如金到一局遊戲都不捨得打,而是因為o遊戲對操作有著很高的要求,他好幾個月沒玩了,手生得不行,上去只有被狂揍的下場。于思煜搞不懂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自取其辱。
沈言“切”地嗤了一聲,自己掏出手機開始玩了起來。
于思煜收拾好了自己的書包,抬起頭來問沈言:“明天去圖書館自習嗎?我上次說押中題了要請李之洲吃飯來著。一直在學校忙活,拖到了現在。正好明天晚上一塊去吃飯啊。”
“我能不能只出席晚餐的部分?”沈言頭也不抬地說著,短胖的拇指在手機螢幕上靈活地滑動著。
“不行。”于思煜嚴詞厲色地拒絕了。
沈言挑起眼皮迅速睨了他一眼,問:“怎麼?你害怕跟李哥獨處啊?怕什麼,那可是圖書館,你就算忽然獸性大發也不好下手的。”
“再廢話,你信不信我會對你獸性大發?”于思煜冷冷地說。
沈言戳螢幕的速度驟然加快,看起來好像正在與敵人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的惡戰,他心不在焉地問:“幾點呀?”
“約了八點到。”
“你們特麼都有癮吧。”戰況激烈,沈言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忘記陰陽怪氣,“李之洲對學習有癮,你對李之洲有……”
于思煜壓根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上前就抽走了他的手機。沈言哀嚎了一聲,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英雄在於思煜的手裡隕落,化成一縷殘魂。
“于思煜你……你不講武德。”沈言搶回了手機,痛心疾首地喊道。
“我覺得你需要一個防沉迷系統。”于思煜的手放在沈言的肩膀上,拍了拍,“否則下次月考你的成績肯定會很難看。”
“我明天晚點過去行不。至少讓我睡個懶覺吧。你們先去。”沈言將於思煜的好言相勸當成了耳邊風,“你也給自己開個防沉迷系統吧。防李之洲的。”
于思煜不再說話了。他默默站在沈言身邊盯著螢幕看。等到沈言又與對面纏鬥成一團,正準備摁閃現逃跑時,于思煜抬起了手,朝著沈言的後腦勺狠狠地拍了下去。
第二天,于思煜耳朵裡塞著耳機,三步並兩步地跨著階梯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