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喃喃說著。于思煜沒理他。
他是非常在意。
一個拋夫棄子快十年的女人,為什麼突然就回來了。
于思煜在母親的耳濡目染下很小就見識過人性。他那帶著天真少年氣的外皮下,包藏著的是一顆理性得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心。
他相信人性的善,但也從不懷疑其中的惡。
李之洲與他的母親看起來像是談了很久,但實際上絕大多數時候兩個人都是沉默的。十年太長了,幾乎佔據了少年的一半人生。
他們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子的兩端,中間卻隔著茫無涯際的時間的海。兩人端著客氣,那沉默寡言中偶爾交換的三言兩語,也不過是海上無力又蒼白的小小帆舟。哪怕希望殷切,一時間誰也無法到達對方那遙遠的彼岸。
于思煜看到他們沒有再繼續點單,就悄悄地把賬一塊結了。他跟沈言又等了一會兒,李之洲終於動了起來。他先是走到櫃檯結賬,在與店員交談了幾句後,他無言地將掏出的手機又放了回去。
于思煜勾了勾嘴角,李之洲有些意外的模樣落到他的眼裡,成了飼養成就感的養料。
李之洲將母親送走後,又一個人折回了店裡,來到了于思煜他們的座位前面。
沈言早已經是酒足飯飽,整個人都撐得昏昏沉沉。而於思煜沒什麼胃口,只是隨便地湊合了兩口。
“李哥你完事啦?走不?”沈言看到李之洲回來了,懶洋洋地往後仰了仰,伸直了胳膊和腿,像只拉伸身體的貓。
“你們不用等我的。”李之洲說道。
“等你的人可不是我。要我,我早跑了。我只是陪煜哥等你。”沈言樂呵呵地說道,並非常有先見之明地迅速收回腿,躲過了于思煜的一腳攻擊。
“你結的賬?”李之洲轉頭問于思煜。
于思煜抬起頭看了看他,不緊不慢地將剩下的一點果汁喝完之後,才開口說:“之前說好了的,押中題請你吃飯。”說得就好像他在這裡等他,只是為了結賬一樣。
李之洲幾乎不會把沈言的打趣當一回事,所以于思煜也不會因為沈言藉著打趣的名義實話實說而感到緊張。
何況等一下人本來就不算越界。
沈言拿起書包,瞄了一眼手機,說:“都快九點了。我走了。你們倆回去路上小心。”
沈言說完就真的走了。他最後還仁至義盡地背對著他們晃了晃手,頭也沒回地走出了餐廳。
于思煜與李之洲對視了一眼,無聲地開始收拾東西,一一確認了沒有遺忘什麼東西后,他們才一塊走了出去。
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
這個城市的秋天總是很短,短得讓人沒有實感。
李之洲將手揣在了口袋裡,步履輕快地走著。于思煜故意落後了兩步跟在他後面,他還沒想好要不要問關於他母親的事。
李之洲回過頭看他,漸漸地放慢了腳步,退到了跟他並排的位置。
“她說她想回家。可是她欠債了,所以還不能回來。”李之洲忽然說。他一向是這樣,沒頭沒尾地開啟一個話題,並不會做任何附加解釋。
好在於思煜每次都懂他。
“嗯。”于思煜拽了拽書包帶,低聲應道。其實在李之洲送他母親離開時,他偷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他看到李之洲把身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