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李之洲不行。
李之洲知道自己被于思煜放在了特別的位置。這裡的特別,未必就跟親密或者喜歡有什麼直接關聯。就只是單純的特別而已。
李之洲平日裡總小心著儘量不去碰到于思煜。這讓他時常覺得彆扭。李之洲不想這樣小心翼翼,他也想同沈言一樣,大大方方地,隨意地攬一攬他的肩膀。
他看著那兩人發呆的時間有些久,保溫杯裡的熱水溢了出來,澆到了他的手指上。他燙得抽了一口氣,一下就把水瓶給扔開了。
在空曠的水房裡,金屬水瓶在地上砸出了一聲自帶了混響的“邦”。
于思煜幾乎瞬間就衝到了李之洲身邊,他向他伸了伸手,又很快地收了回去。可是再快,李之洲還是看到了。
“沒事吧?”對比之下,沈言則是無所畏忌地一把抓住了李之洲的胳膊,看到他手指上已經明顯發了紅,便連拖帶拽地扯著他往洗手間走,“走走,衝冷水去。別待會兒起個水泡就麻煩了。”
李之洲任由沈言拖著走,頻頻回頭望去。于思煜還站在原地。他低著頭默默地關掉熱水,然後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把水壺撿了起來。在李之洲的視線被牆隔斷前,于思煜一次都沒有往李之洲的方向看。
沈言人真好。李之洲心想,可牽他過來的人,為什麼不可以是于思煜呢?
興許是水房的熱水溫度沒有那麼高,又或許是因為李之洲躲得快。他的手在及時衝了冷水之後,除了紅的地方有些辣疼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大事。
下午上課之前,于思煜帶了一袋東西過來,輕輕地放在了李之洲的桌子上。
“燙傷膏。”于思煜指了指袋子,說道,“現在馬上抹。”
“我沒事。”李之洲伸出被燙的左手給於思煜看,就食指和中指的中段部分紅了一些。
“沒事也抹點吧。會感覺好一點。”于思煜說著稀里嘩啦地開啟袋子,拆掉藥膏的外包裝,擠了一點白白的軟膏在李之洲的手指上,又指了指說:“自己抹。”
李之洲掃了他一眼沒說話,用右手把白色的軟膏抹開,塗勻。于思煜一直在旁邊盯著,像個嚴肅的醫生,等李之洲塗完了他晃著腦袋左右檢查了一遍,然後才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把保溫杯放在課桌上,又對李之洲說:“下午我自己喝水,喝完了就還給你。謝謝你這幾天給我打水,明天開始就別費心了。”
他們坐在那麼近的位置上。彼此的關係比同學多一點親密,比朋友多了一些生分。那一點親密是李之洲費心換來的,而那一些生分卻是于思煜刻意為之的。
李之洲嘴唇抿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問出為什麼。照平時他肯定就問了,他會說為什麼,還會說沒關係我不覺得麻煩。
可是這一次李之洲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他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氣,將臉轉了回來,不再去看于思煜。
有什麼東西在鬆動,裂開。李之洲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只覺得自己有些難過。
一整個下午,于思煜確實遵守了約定,每隔一段時間就喝水,然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