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我也有責任,說不定他都要恨死我了。”
醫生欲言又止,看起來像是便秘了。
我疑惑,然而下一秒就聽到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怎麼會恨你呢?明明連愛你都來不及。”季澄的手撫上了我的後背,沒有用力。
我忽然想起了被季澄支配的恐懼,正要說些什麼,就感覺到後背的手落了下去。
我扭頭,眨了眨眼。
季澄不知道何時又睡了過去,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做噩夢,睡得很香。
我轉過身看向醫生,語氣不是很確定:“他真的睡著了吧?”
太嚇人了,剛剛還以為被背後靈纏上了。
現在脊背還有些發涼。
幾個醫生面色猶豫,看不見啊,於是他們走上前看了一眼,就斬釘截鐵道:“睡了,真睡了。”
我點了點頭,不過心裡還是不太放心,也真的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走人也沒人敢阻攔。
幾個醫生也覺得行,反正我看起來挺精神的,沒有治療的必要了。
“我走了。對了,別在他面前提起我。”
我一邊往手術室外走一邊說再見。
一眾等在手術室外的人正擔心裡面的兩人,突然就聽到了推門的聲音,他們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然後就看到不久前被抬進去的沈霧走了出來。
呃……看起來還挺好的,臉上還掛著笑呢。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看到他們愁雲慘淡的臉,不由道:“我沒事啊,你們不要擔心。”
彌爾皺眉:“你的胳膊……”
我道:“很意外吧,我也覺得。醫生說我就是看著傷重,實際上修養幾天就能好。說起來這還多虧你,如果不是你最後託了一下,我現在可能真的要躺著和你們說話了。”
語調輕鬆,笑容真誠,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彌爾雖然疑惑,畢竟他是個殺手,以前執行任務時也會受傷,看得多了,所有他只要看一眼傷口,多少也能判斷出來傷勢的嚴重程度。而在他的判斷中,我手臂的傷就算每到斷裂的程度,也絕對不會像現在看到的這樣活蹦亂跳。
他好像看到手指動了動,是錯覺嗎?
當我感覺到彌爾的視線落到了我的手上並停留了很久,我衝他笑了笑,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彌爾眸光閃爍,默默收回了視線。
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耳根變紅了。
顧昇注意到了,默然無語,但心裡的那股煩悶愈發濃烈了。
我看向季嚴,他正站在人群最外面,眼眶外一圈紅,眼巴巴地看著我。
季嚴的內心挺矛盾的,雖然他沒做錯什麼,但裡面躺著的畢竟是他的親哥。季澄對他是不好,嘴巴毒愛罵人,還經常發瘋,但季嚴沒那麼討厭他,和季家其他人比起來季澄至少不虛偽,有的時候看他教訓喜歡陰陽怪氣的那幾個季家人,他還覺得挺解氣的。
最主要是季嚴覺得季澄挺可憐的,他的爸爸至少是愛他的,但沒人喜歡季澄,尤其是他的爸爸,死的時候還在刺激季澄。
季澄得瘋病一部分是因為遺傳,一部分也是被逼的,如果他不瘋,以季父的性格,早早就把他打造成一件商品給交易出去了。
季嚴見過季澄畫的畫,很美,雖然畫給人的感覺很壓抑但仍舊能看出作畫之人的用心和靈氣。
如果。
季嚴停止了想象,“如果”這個詞和“後悔”一樣無用,繼續想反倒會增添煩惱,越發凸顯自己無能。
他很擔心季澄,也擔心沈霧,但他們一個加害者一個受害者,他的立場和身份就顯得有些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