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夾子時,空洞的眼睛閃了閃,她愣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接過,抓住了那個可愛到幼稚的夾子。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的手越來越用力,直到指關節都泛了白,掌心被硬物硌出深深的痕跡。
她將緊緊攥著的拳抵在心口,蒼白的唇微微顫抖。
“騙子。”
他身上有你的資訊素
滾燙的淚珠從眼眶倏爾掉落,被身下的薄被吸收,費雲低著頭,消瘦的脊背佝僂著,雙肩震顫不止。
但倔強的女孩仍是死死咬著唇瓣,不願洩露出一點泣音。
景繁不太會安慰人,有些無措地攥了攥手指,轉而看向一邊的解漸沉。
然而對方正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病床上的人,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他只好抿著唇又轉回了頭,靜靜地站在一邊,同情地看著這個悲痛欲絕的小姑娘。
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費雲輸著液的手背因抓握過於用力而發生了回血。
剛要提醒,一直壓抑著聲音的人卻突然開了口。
她低著頭沒有表明是在對誰說話,但聲音很輕,梗塞的哭腔裡帶著哀求:“可不可以,陪我出去散散心。”
景繁眨了眨眼睛,抬頭和解漸沉對視一眼,對方依舊無動於衷。
看著費雲因壓抑情緒而顫抖的嘴唇,景繁懷疑她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放開哭一場。
於是便在徵求醫生的同意後,給她找了一把輪椅,推著人出了病房。
今天的太陽明媚到有些灼人,景繁帶著她來到了一處沒什麼人的樹蔭下休息。
費雲坐在輪椅上,盯著不遠處一對帶著孩子來看病的父母,烏黑的眼眸緩慢地眨了眨,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我和我哥差了18歲,”她突然說道,“小時候他們都說,我爸媽其實是給我哥生了個女兒。”
她追憶著往事,站在一邊的兩人都沒有打斷。
“我爸媽剛結婚時還算恩愛,我哥說他渡過了一個不錯的童年。”費雲眼角的淚水已經乾涸,聲音也變得平靜了許多。
她淡淡地敘說著從別人那瞭解到的過往:“但是後來聽說我爸做生意被捲走了所有錢,從此便一蹶不振,開始了吃喝嫖/賭的腐爛人生。”
“他只要心情不順就會對妻兒動手,好幾次把人打進了醫院,連鄰居都看不下去幫忙報警,但是沒什麼用。”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6年,直到被施暴者動了擺脫這場噩夢的念頭,但是意外出現了。”費雲說到這頓了一下,仰頭看向景繁,通紅的眼底泛著恨意:“我媽又懷孕了。”
景繁看著她的眼睛,猜到了真相——
費雲的父親意識到妻兒想要脫離自己掌控,所以讓妻子再次懷上了兩人的孩子。
“明明知道這是他故意的,但是懦弱慣了的兩人還是抱著一絲僥倖,期盼著新成員的誕生能使男人迷途知返。”費雲說這句話時,語氣涼薄,甚至帶有對天真的母親和哥哥的嘲弄。
景繁知道,一個已經徹底喪失人性的人不可能輕易悔改。
顯然事實也是如此。
那年的費裡18歲,成年的他終於有了反抗這場壓迫的資格。
為了擺脫父親的魔爪,他花了三年的時間攢了六千零八十元,期待著帶著母親逃離的那一刻。
但一切幻想都被母親的意外懷孕打破。
一直生活在父權下的費母對男人有著天然的依賴和幻想,加上她懷孕後,男人收斂了不少,也不再對他們母子倆動輒打罵。
她嘗著對方施予的一點點甜頭,動搖了離開的心。
看著母親的哀求,費裡只能咬牙妥協,最終那六千塊錢被用在了養胎上。
盼了十個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