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涇縣。
離東門城外二十五里的軍寨內,孫策正在與眾將謀劃下一步打算,就聽有人來報,說是太史慈已被押解歸來。
孫策這次討伐涇縣主要就是為了捉太史慈,因此聽到訊息便親自出營去接他。
當看到太史慈被五花大綁的狼狽模樣,孫策立刻喝散左右士卒,又親自上前替他鬆綁。
跟著還把自己的錦袍披在太史慈身上,就要請太史慈進寨:“我知子義真丈夫也。劉繇蠢輩,不能用為大將,以致此敗。”
孫策的做法頓時讓太史慈大生好感。
心中暗道不愧是能夠與主公一戰的人物,光是這份胸襟氣度就令人心折。
此時此刻,太史慈不禁產生了跟當初的甘寧一樣的想法:如果沒有先遇到張繡的話,肯定就跟著孫策混了。
正思索間,就聽孫策問道:
“神亭相戰之時,若公獲我,還相害否?”
太史慈笑了笑:“未可知也。”
孫策聞言大笑,拉著太史慈的手就把他請入帳內,邀之上坐,設宴款待。
一時間賓主盡歡,孫策看著氣氛到了,便說道:“今後之路,我當與卿共闖——我欲拜卿為門下督,待還後授以兵權,拜折衝中郎將,卿意下如何?”
孫策說完這句話就目光炯炯地盯著太史慈,等待著他答覆。
其實這話他本來不想這麼早說的。
只是先前他親自出營喝散士卒,又自釋其縛,還將自己錦袍衣之,絕對可以說待之甚厚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太史慈這時應該納頭便拜才對。
然而自己做了這麼多,太史慈卻並沒有表態。
所以他不得不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
聽孫策這麼說,太史慈也收斂了笑容,神色一正,“慈今日乃是專程替吾主而來,有一言欲告之孫將軍。”
孫策原本是懷義校尉,離開壽春之前,袁術以他職位卑微,難掌大權為由,表其為折衝校尉,代行殄寇將軍。
所以現在稱之為將軍倒也合情合理。
這句話一說出口,原本熱鬧的宴會剎那變得鴉雀無聲。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太史慈,像陳武、周泰這樣脾氣暴躁的更是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敗軍之將,尚敢言勇?”
“太史小兒,安敢與我陳子烈一戰?”
太史慈對孫策客氣,對其他人可沒什麼好臉色,冷冷說道,“有何不敢?便是你二人一起上,我也不懼!”
這句話頓時就惹了眾怒,眼見帳內就要上演一出全武行,孫策及時開口喝止眾人。
他皺著眉頭望向太史慈,有些不解地問道,“劉繇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
孫策好生奇怪。
先前他在神亭夜襲劉繇時,太史慈就跟劉繇走散,獨自引十數騎連夜投了涇縣。
劉繇則是會合笮融去取牛渚,結果又被打敗,就走豫章去投劉表。
自此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既然如此,劉繇又怎麼能讓太史慈帶話?
正疑惑間,卻聽太史慈搖了搖頭道:
“我主讓我問孫將軍一句,‘孫伯符,汝可曾記得那日下雉城外的張博超否?’”
“嘩啦”一聲,聽到這話的孫策被驀地站起身來,衣襟被酒水灑溼卻渾然不覺。
他瞪大雙眼望著太史慈:“你說甚麼?!”
孫策這副模樣讓太史慈既是驚訝,又覺得爽快。
乾脆又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了一遍:
“汝可曾記得那日下雉城外的張博超否?”
孫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你、你竟投了張繡?”
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