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下一腳該踩到哪裡去。
整個廣場看著像是在開什麼露營party,唯一不同的是沒人擺攤。
黎禮有點恨鐵不成鋼了。
她憋憋屈屈地站在樓梯口,目光一掃,看中了一個位於角落處的絕佳位置。
那張毯子上只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塔爾維婭居民,空間大,視野好不說,背後就是花壇,坐久了還有地方可以倚靠一下。
黎禮確定了目標,表演雜技似的踩在毯子和毯子之間的細小縫隙中,將自己從樓梯口挪到了山頂最外側的花壇邊。
唇邊勾起一個標準的友善笑容,黎禮率先開口打招呼:“你們好。”
一身健碩肌肉的酷哥很是冷漠,掀起眼皮抬頭看她:“什麼事?”
“這個嘛……”
黎禮神不知鬼不覺從身後摸出一個長幡,指了指上面寫著“神醫華佗,包治百病”的八個大字,目光從他身邊閉眼休息的女人身上掃過。
她露出一個沒幹夠八年銷售都露不出的熱情笑容:“大哥,游泳健身……不是,看病有興趣瞭解一下嗎?”
雖然前面四個字看不懂,但是那個包治百病還是很好理解的。
騙子唄。
誰家正經醫生敢說自己包治百病。
酷哥上下打量了黎禮一眼,眉頭一皺,不耐煩道:“走開走開,騙人騙到我頭上來了,別逼我在生命神殿外動手。”
他的聲音讓身邊的人睜開了眼,女人面如枯槁,瘦弱到不堪一折,臉上的神情卻溫和又安寧,她拍了拍酷哥的手臂:“你別這麼暴躁。”
話落,她轉頭看向黎禮道:“不好意思,我不需要治病。”
或許是為了證明她相信黎禮不是騙子,又或許是擔心黎禮沒能成功推銷會失落,女人笑了笑解釋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的病治不好的。”
雖然沒直說,但治不好的病在塔爾維婭可以直接代指黑死病。
只有這個病發病人數大,普及範圍廣,找不到治療師確實治不好。
黎禮無證行醫多年,看的就是這個病。
她之前還害怕自己看走眼,現在已經徹底自信了起來。
對嘛。
此時的生命神殿裡彙集著全塔爾維婭所有的治療師,能忍住身體的病痛爬到山頂的除了黑死病患者根本不做他想。
酷哥剛被女人安撫下來,扭頭就見旁邊的神棍一聽到是治不好的病後反而面露喜色。
這什麼人啊這。
他肺都差點被氣炸,但是顧及到身邊的人,忍著怒氣壓低了聲音道:“滾滾滾。”
黎禮一眼就知道這兩人之中到底誰做主,根本不搭酷哥的茬,朝女人厚著臉皮繼續努力推銷:“這病我真能治,而且我看病不要錢,只要讓我坐這就行。”
女人還沒發表意見,酷哥倒是被她這句話說得更來氣了:“‘就行’?你還‘就行’?這可是我凌晨兩點過來佔的位置。”
黎禮:“……”
原來是這樣嗎,難怪大家都帶了毯子。
她心虛片刻,看向虛弱靠在花壇上的女人,發出老實人可憐兮兮的聲音:“給個機會吧姐姐,我知道你是什麼病,其實我就是治療師。”
酷哥差點一口氣沒能喘上來,他用手撐著地面屁股離地,眼見就要站起身對黎禮實施一番教育,卻被女人輕輕拽了拽。
坑蒙拐騙就算了,她還敢說自己是治療師。
輕飄飄到幾乎感覺不到的力氣成功讓他重新坐了下來,酷哥扭頭放輕了聲音:“你別攔著我,你聽聽她在胡說八道什麼?誰不知道現在所有的治療師都在神殿裡,她個騙子還敢說自己是治療師!”
被人當面罵了兩遍的黎禮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