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宮有人,鳳棲宮放心。
他們身份低的,成不了事,成得了也不敢成,他們位卑言賤,但那是太孫,能與陛下說話,與瀾聖醫閒聊的太孫。
萬分火急之時,是可以用上的。
佩梅一聽,就知這是小吳公公在點撥自己,她頓時生心感激,也垂下頭去,快快朝那說完話就彎腰告退的公公道:“謝公公。”
小吳公公提著印著始央宮的“始”,還有“御”一字的燈籠,快快出了鳳棲宮。
如瀾聖醫所言,亦如佩梅此前心下不好的預感一般,半夜丁姑姑發了高燒,她在夢中高聲喊叫“娘娘”,哭喊著泣出了血,若不是藥就煎在她們的小殿當中,三娘帶著幾個力氣大的宮女守著她們,在丁姑姑掙扎之時,幾人一人按腿,一人按手,一人捆住了姑姑的腦袋,定住了她的頭,連手把藥強行灌進了丁姑姑的口中,丁姑姑很快便安靜沉睡了過去,殿中之人,當真生怕她在夢中氣絕而亡。
丁姑姑再行睡下,佩梅給她擦試嘴邊血液之時,看著姑姑眼邊不停往下流的淚,她那顆強自讓自己沉睡下來的心驀地疼得厲害。
姑姑流淚,她跟著流。
昏睡了還在流淚的姑姑,到底是有多傷心呀?
人間,真苦。
次日,丁姑姑未睡,內侍監那邊,卻是派人送來了修繕鳳棲宮的銀子,說是封公公昨晚一聽說前來鳳棲宮收集證據的公公為了快快辦好聖上的吩咐,手段過於粗暴了一些,毀壞了鳳棲宮的公物,是以便把修繕鳳棲宮的銀子送了過來,還給太孫妃和丁大人送上了歉禮。
這歉禮抬了六抬。
銀子待佩梅等他們走一清點,居然有六萬兩之多,一疊一百兩一張的銀票,百張為一撂,銀箱子裡整整流齊齊疊了六撂,那銀票箱子開啟那一剎那,那景象甚為壯觀。
再掀開抬來的大箱子一看,裡面居然還有成套的頭面,三套,且還是嶄新的,一看就是內庫打造出來從來沒有人用過的新首飾。
這內侍省真富。
佩梅當下心口直跳,她清晰的知道,這跳不是為銀子和這些明顯是賞賜的富貴,而是她想著……
“要是詡兒……太孫不在始央宮,若是昨晚沒有藥送來,若是丁姑姑她……”若是丁姑姑已不在,她朝身邊陪著她的三娘小聲蠕動嘴唇,“三姑姑,您說,這些東西還抬不抬得進鳳棲宮?”
三娘定定地看了她片晌,道:“抬不進。”
不會進來。
小吳公公昨晚不是說了?
沒有昨晚的太孫,就沒有今天此時的鳳棲宮。
丁姑姑不在,娘娘在人間的最後的一點顯相便也沒了,沒有了真鳳凰的鳳棲宮,哪擔待得起如此重禮?
“陛下知道……嗎?”佩梅再次朝宮裡的年長姑姑確認,這是不是她能收的禮。
“這麼大的銀子和支出,吳公公想必知道。”三娘想了想,道:“吳公公知道了,就是陛下知道了。”
見太孫妃聽完,還在沉思,且心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