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廚房弄的兩大包肉弄上,一包託公公帶給詡兒,另一包小些許的給了這個公公,並道:“這包是給公公的,今日小年,廚房做的肉多,這一包牛肉是給公公嚐鮮,還請公公不嫌棄。”
這公公此會嫌棄?
這牛肉的來處,還經了他的手。
這牛還是住在祿衣侯府瀾聖醫用草藥喂出來的,祿衣侯府送了半邊給佩家,佩家那邊只留了小半邊,大半邊皆送到宮裡的鳳棲宮來了,還是走的吳公公路子進來的。
佩家那邊連陛下都沒送。
好在陛下那邊,已得了瀾聖醫給的半邊,還是陛下親自開口朝祿衣侯討來的,要不瀾聖醫說就兩條牛,早分沒了。
太孫妃給他的這一大包,隔著油紙都能聞到草藥的香味,這公公當真是顧不上這宮中還在的忌諱了,眉開眼笑的,合不攏嘴,他是個喜怒形於色的,在這宮裡,走的是性子直的路子,這下也不掩飾,接過牛肉就攏進懷裡,朝太孫妃彎的腰更低了,低頭哈腰跟太孫妃道:“這牛肉奴婢厚臉皮要了,奴婢拿去孝敬爺兒們,打點關係,謝過太孫妃殿下了,您可真是奴婢的小菩薩。”
佩梅眼睛露出了點笑意,朝他道:“你喜歡就好,耽誤公公的時辰了,公公且回。”
“回回回,這就回。”太監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喜氣洋洋地帶著一群腳步輕快的公公們回去了。
他走後,佩梅忙碌不休,把賞賜記了冊,當了庫,又匆匆去廚房親手做了點清淡的小面,回了小殿。
她還是與姑姑同住的。
只有詡兒回來的時候,她才去翼和殿和詡兒同住。
詡兒一走,她就住在鳳棲宮主殿旁邊的小殿當中,與姑姑同住,照顧著姑姑。
姑姑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日益吃的甚少,可每日佩梅前去,姑姑還是會撐著她單薄的身子坐起來,把佩梅喂進她嘴裡的食物嚥下去。
佩梅已有些不忍心,有一次,她著實心疼姑姑,便跟姑姑說,姑姑您要是想見皇祖母,那就去見罷,詡兒和她,長大了,且兒孫自有兒孫福,詡兒和她會謀出自己的生路來的。
可姑姑搖了搖頭,說再等一等,沒到時候。
佩梅自此便隱隱覺著,姑姑在等死,還在等著用自身的事,給她和詡兒謀一點出路。
對姑姑,佩梅唯有敬愛與心疼。
她端了麵條進去,姑姑在床上一動不動,佩梅過去放下食盤,又坐到床邊喊了姑姑兩聲,姑姑也沒動靜。
姑姑如今昏迷的時辰一日比一日長。
“姑姑,姑姑……”
有人在喚她,喚了好幾聲,聲音甚是熟悉,似那日夜照顧她的小娘子,丁女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來,看到那秀氣的小娘子小臉上霎時漾天真可人的笑來,這讓她的胸口一熱,昏沉的腦子,也漸漸的記起這世間的事來。
她記起了小娘子是誰,她是誰,她還有什麼事沒做完。
快了。
要去見娘娘了。
丁女心下輕鬆,就著扶她的太孫妃的手,慢慢坐臥在了床頭,等太孫妃輕聲問她想喝一點清水,還是喝一點麵湯,她便認真思索了一番,道:“清水。”
“是。”
丁女喝到了一點溫水,這才想起麵湯來,便道:“麵湯是什麼?”
“我拿來給姑姑嚐嚐。”
丁女嘗過麵湯,發現有米湯的味道,裡頭還有一點淡淡的參味,便知這個小娘子,又在她身上浪費補藥了。
這也是佩家捨得在她身上用錢。
家裡的好東西,皆送進宮來了。
佩家老太爺送進來的話是人沒了,再好的東西也留不到自己家的人用,他是真捨得用,也真敢用。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