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從頭到尾查一遍。
三娘走到細妹面前,和細妹細語道:“你得出去轉一圈,找我們放在各宮的那幾個人問問話了。”
細妹看她一眼,見三娘身上的殺意濃得似要親手上陣宰人了,她摸著她那個吃得鼓鼓的小肚子,問:“我要回去把娘娘的劍拿上嗎?”
皇后娘娘在的時候,幫她跟陛下要了一把劍,賜給了她,雖說沒有明言這是可以先斬後奏的尚方寶劍,卻也是一把足夠令後宮瑟瑟發抖的屠人劍了。
“回去拿上罷,殿下這邊還有事,我就不陪你去了,是哪幾個人你知道嗎?”
“丁大人安的那幾個人?”
“對。”
“那我知道,人還是我挑的,她們怎麼了?”細妹揉著肚子的手慢了,只感覺她手中那把無形的利劍,回到了她手上。
她想殺人了。
“她們叛變了,各宮娘娘連手做局要滅掉殿下,我半點風聲也沒有聽到。”
“是了。”
果真如此,細妹嫣然一笑,快步跑到太孫妃面前,朝殿下一福,“殿下,我回宮辦點事,去去就來。”
她們說話時離佩梅有點遠,佩梅不知三娘吩咐了她何事,且也沒有問的心思,細妹是三娘手底下的人,三娘吩咐底下人的事無需她細問,便道:“且去。”
來日她也不知她會成為誰。
馬有千里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沖天之志,非運不能自通。
豈止是有志沒有幫扶便無法通達,她身在皇宮,沒有這運氣,早就成了地下冤魂。
她這女子之身,運氣何來?
運氣孃家來。
這場大局,若為宮外父親另闢蹊徑出手,她在宮中,已成他人口中魚肉。
佩梅發著愣想著這些事,見三娘跟宮人們說完事回來,跟她說道了鳳棲宮放在各宮的耳目可能已不是她們的人了的事。
聞言,佩梅苦笑頷首。
人走茶涼,今日的境況,也是能想到的。
誰也不會認為一個孱弱的太孫之妻,能掌管鳳棲宮多年,而皇后的老人,畢竟是老人了,在新後眼裡,那都是些需除之而後快的人物。
這宮裡的每一個人,皆不值得幫。
見三娘臉孔冷厲,佩梅頓了頓,安慰她道:“無礙,我們現在沒有事,形勢比人強,而形勢如今在我們這一頭。”
說來是如此,扈三娘擠出一抹笑來。
這廂,佩梅示意她在自己身側坐下,扈三娘沒有聽殿下的,而是恭敬地跪坐在了殿下的腳跟面前,方便殿下與她說話。
她此前心裡還是有點仗著自己是個老人,在太孫妃面前有點自視若高,百無禁忌,姿態不是很恭敬,如今她不能這般做了。
底下人若是看奴婢的威嚴,勝過主人的威嚴,便會有樣學樣,以為自己也能學著那個以下凌上的,也能踩到主人頭上去。
她不能壞了這規矩,她得做好這規矩給人看。
她不忍心別人欺到小梅娘頭上去,也不忍心那些因她而起了心動的人,有朝一日,被忍無可忍的主人砍掉腦袋。
規矩是為了保護雙方而定的。
耳目的事,便是壞了規矩。
這些人早就該死了,是她們成為了鳳棲宮的耳目,才得以活下來,如今她們翻臉無情,那便得承擔翻臉無情的結果。
哪怕這個結果是她們萬萬不想要的。
“殿下,我有一個想法,那日,肖才人張才人說她們所住的佑門殿中漏雨,讓我們去看一看,您吩咐了我過去檢視……”
佩梅頷首,是以然。
她聽到肖才人張才人所住的地方,七八個人擠在一室,還得給肖才人張才人支錢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