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父親來說,是難事,他要求不少人,才能造得出十萬把只花費五十文的軍刀來,想必此次祖父也要出山罷。
一家人都出來嘍。
世道不允許佩家再像以往那般過清靜日子了。
“還可以叫侯夫人,是罷?”
“尚不用叫,待始央宮來人。”
“有人就好。”三娘說罷,跪著的身子不知為何沒了力氣,她眼睛也睜不開了,她冷不丁地身一抖,手扶住了太孫妃,嘴裡喃喃:“殿下,奴婢想睡了。”
“那便……”去睡。
這廂,三娘已然蜷倒在了佩梅的腳邊,佩梅心下一寒,俯身便去摸她的臉,探她的鼻息,見她僅是睡了過去,佩梅的眼淚到底還是流了出來。
可憐的姑姑呀。
主人孱弱,便是受了侮辱,也要在知道後手之後才敢放心睡去。
……
佩準在鐵匠鋪被人叫到院子裡見皇宮來的公公。
小吳公公看見他出來,佩大人一身灰頭土臉,白頭髮燒得發焦,他離小吳子一近,小吳子還聞到了他頭髮燒焦的焦味。
小吳公公見狀,欲說的話半吞了回去,改口道:“佩大人要不先去洗把臉?”
佩準抬手一擦臉,孰料他袖子上的炭灰沾到了他臉上,臉更斑駁了,他擦完臉,毫不在意朝小吳公公拱手道:“公公有事儘管現在就說,我等下還要去鍛造房忙。”
好好一個大學士,就這麼點時日,前後也不到一個月,那富貴的胖臉圓肚沒了,腰是松的,臉是黑的,頭髮一半白一半焦。
他這樣子,便是站到陛下面前,陛下再是不喜歡這群臣子,見到他怕是也要無話可說。
這讓小吳子要說的話更難出口了。
他總不能說,佩大人,您在前面為保你女兒為陛下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您女兒在後宮今天就差點出事了。
佩家這次不僅是連家裡的老底也掏出來了,連祖輩的老底也掏出來了,佩老學士佩圻拿出了據說有千年之久歷史的兩本鍛造圖,僅把兩本書複製了一份給工部,原本由陛下的護衛護送,隨信送去給鄰國的天下第一鍛造,請人過來幫忙造刀。
這次請人,由衛國第一美男子祿衣侯帶隊。
人目前還沒被請回來,可佩大人日日留在鍛造室,毫無鬆懈之意。
是以就算他沒造出來,陛下也是讓吳公公留意著鳳棲宮,別讓鳳棲宮的那位佩家女兒不明不白地死了。
可到底還是出了點事。
在佩準看著他等候他說話的眼神裡,小吳公公斟酌著,把鳳棲宮宮女去監管太監房時發生的衝突委屈地說了一下。
他說話要比他乾兒子說話詳細,是誰先動的手,誰受的辱,誰殺的人,他皆一一對應上了人,還跟佩準一五一十道:“依奴婢來之前那些拷問到手的訊息來看,那領頭的人已被收買,他想帶著那群修房工激出太孫妃出馬來救人,這樣一來,太孫妃見了外男,到時候這名聲想救也難了,二來,太孫妃沉得住氣不出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