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她在這裡,就像是一隻小麻雀。
“娘娘請說。”祿衣侯夫人沒有推託,當下道。
“還得請你亞叔今日自行往始央宮一趟。”狄皇后淡淡道。
祿衣侯夫人半垂著的眼這廂抬了起來,她雙眼如展翅的蝴蝶在空中飛了飛,看了皇后一眼,她又收回眼半垂著,復而靜止不動。
她似在思索,也不過眨眼工夫,只聽她道:“是給陛下看病嗎?”
狄皇后一臉冷漠,輕而頷首。
自然。
祿衣侯夫人的亞叔瀾亭,世人稱之為“聖醫他遊走世間為人看病,他給權貴富人看病,也給百姓看病,一年到頭除去一身塵衣之外孑然一身回家。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入過宮,當過太醫的。往上一數,他家還出過兩代御醫,他的父親和祖父曾都是宮中太醫,只是命不好,他們都死在了宮中的權力傾扎之下,他的祖父和父親就是死在了先帝的手裡,而當時是當時的皇后非要讓他們死,先帝便下了旨令。
瀾家當時差點滿門皆滅,瀾亭的祖母,母親,幾個姐妹因傳來的說要把他們家滿門發賣為奴的訊息,當天所有人皆懸樑上吊,其中包括瀾亭借居在家中的未婚娘子和岳母,等到在外奔走的瀾亭回來,看到的是滿府屍首,每一個皆是他的至親家人。
死的人死了,生的人還要活下去。
這是當時祿衣侯夫人的亞叔與她說起往事來,與祿衣侯夫人是所說的話,也間接朝義女道明瞭他一生不娶,一文不積的原因。
他救不了家人,那就去救一些瀕死無人肯救之人,至於過娶妻生子安穩的日子,他說總不能家裡人都死了,留下他一個人跟沒事的人一樣去享這世間繁榮,實在良心難安。
當年祿衣侯夫人亞叔進宮為太醫,是來救當時為太子的順安帝的,也是那個時候,祿衣侯夫人的父親蘇讖結識了瀾亭,從此引而為一生摯友,兩人相交一生。
但一等順安帝病癒,瀾亭藉此洗清了祖父和父親身上的冤屈,就離開了都城,從此人蹤成謎,很難被人找人,只有他缺銀子的時候,他才會在都城出沒。
她亞父跟皇家有仇嗎?有仇,不過他也曾為了他想的東西救過皇帝,是以這人不是不能救。
“這事臣婦不能擅自做主,”祿衣侯夫人這廂垂眼看著膝蓋不動,“臣婦能想法子讓臣婦亞叔進宮,可亞叔願不願意,就是臣婦能為之事。”
“十萬兩銀,再加上一些名貴的外間難得一尋的藥材。”狄皇后接著開了口。
祿衣侯夫人先是靜默不語,爾後她又抬起眼,這次她看向皇后的眼沒有轉眼即逝,而是定定看著狄皇后未動,只聽她啟動薄唇,道:“是哪些?”
“李女。”狄皇后叫了一聲。
“是。”
李女史轉身拿來了一本燙金的薄子,奉到了祿衣侯手上,“侯夫人。”
祿衣侯握著薄子看向狄皇后,見狄皇后頷首示意她可以看,她便翻開了薄子。
宮中靜默了下來,佩梅都有點不敢相信,她的表姐竟然跟身為一國之母的皇祖母在談的……竟然是這等事。
談事的人一個比一個冷靜,佩梅卻聽到了自己胸口急促的心跳聲。
“這些確都是我亞叔想要,”至於銀子,更是她亞叔所缺之物,侯夫人就不多說了,皇后若是不知她亞叔軟肋,也不會開出這等價來,“但臣婦還是要問過他一聲,臣婦可能現在派回家一趟?”
“也行,你家也近,本宮拿牌子給你。”
祿衣侯夫人頓了頓,把薄子收攏,朝皇后那邊傾了傾身,客客氣氣道:“臣婦丈夫身邊有快腳之人,還請娘娘把這薄子和話帶給臣婦的丈夫就好,他會知道怎麼辦的。”
狄皇后斜睥了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