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謝您了。”劉氏抬臉,道。
老皇后連看都沒看一眼劉氏,她挪開手,緩緩閉上眼,道:“我不是為你,是為詡兒那個小孩子。”
“湘娘心裡知道,”劉氏輕輕一笑,垂下眼掩盡了眼眸深處那些無窮無盡無處與人訴說的悲歡哀愁,“兒媳也是。”
只要看著詡兒,看著他拼命地想活著,她才能覺得她那點委屈算不了什麼。
皇帝賜婚,太孫與佩家女十月訂親,十一月成親,時間趕在了一塊,佩家自此事塵埃落地,每日前來賀喜者眾多,佩家不得已用佩家老太爺年數已高,見客太多累病了的事藉此託辭,婉拒了後面的來客。
婚事匆忙,訂親成親趕在了上下兩個月,可女方家的禮數佩家一點也不想少,為此找來了外孫女蘇苑娘來商量。
她丈夫祿衣侯名下有整個都城,甚至整個衛國都有名的名貴傢俱。
佩家沒有太多現銀,家裡的銀子滿打滿算也不到千兩銀子,為此老太爺搬出了諸多前朝的古物給外孫女,讓她拿去給孫女換一全套的傢俱送去東宮給孫女佈置新房。
衛國嫁女,傢俱都是女方提前在兩人未成親前抬去夫家安好,佩家之前也是給註定要嫁出去的孫女有所準備,但他們只備好了木材,還只是尋了十幾根好一點的木頭先存著,連著手請師傅打傢俱的準備都沒做,至於去傢俱鋪子買的話,這嫁個一般人也就罷了,嫁給太孫還要去鋪子買傢俱,那就是笑話了。
好在外孫女家就是做這個的,家裡有的是名貴木材,底下還有大批人手,臨時湊湊應該能湊出一套像樣的傢俱來,為此老太爺跟兒孫打了聲招呼,就把本應該傳承到兒孫手裡的古董抬了出來,去跟外孫女婿家換傢俱。
佩家的外孫女,常蘇氏蘇苑娘被外祖委以重用,應下了他之託,卻沒有要他們家的東西,她與佩老太爺說道:“來之前,當家的問及了我來您這裡的事,當時他已有所猜測,叮囑我說如果是您家裡要傢俱的話,家裡有,要什麼樣式的,您只管讓家裡人去他那挑,他說他會讓鋪子裡的老師傅帶著徒弟們這些日子都閒下來,就等著家裡的人帶他們去東宮量尺寸他們就著手改造,一定來得及在梅娘與太孫大婚前把嶄新的傢俱全都搬進去,至於銀子,他說他會定好一個價,讓您別先著急,等材料定好了再說,不管您和舅舅要的是什麼木材,我們家裡只收成本價。”
送是不好送的,說出去不好聽,蘇氏那個深諳人情世故,世間情理的丈夫壓根兒就沒打算送。
“那怎麼使得?”老太爺尚未說話,老太太就開了口,道:“這不是賠本買賣嗎?親兄弟都明算帳,伯樊掙銀子有多難別人不知道,我們自家人難道還不知道?不行,不能讓他吃這個虧。”
蘇苑娘頷首,道:“當家說了,不算吃虧,回頭等百姓們都知道太孫成親用的還是我們常家打的傢俱,這名號只要我們家不倒,用上百年到明則齊風他們的後代都用得,到時候這生意來的銀子就不止是幾萬幾十萬兩的事了,到時候梅娘和太孫的子孫後代可別管我們家來要銀子才好。”
這嘴巴,那個厲害勁,老太太都被她說笑了,不由笑著道:“敢情還是我們家梅娘被佔便宜了。”
佩夫人坐在一側聽著婆母與外甥女的話,這時她那不苟言笑的臉上也因外甥女的話閃過了一道笑意。
難怪小兩口能有今日的出息。
“唉,你這孩子,”她說得委婉,但佩家人也知這是她想幫襯他們家,她家祿衣侯那種人,連皇帝的路子都讓他走通了,早就是天下皆知的皇帝了,想掙錢有的是名目,哪還需借一介太孫的名頭,老太太嘆了口氣,道:“你們的請,你們外祖和我都領了。”
“苑娘。”佩夫人也感激地看了蘇苑娘一眼。
蘇苑娘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