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天沒用,路梨矜哭笑不得再退兩步,仔細的查過天氣且計算時間,最後選擇了前往上海,先飛多倫多,再轉機前往洛杉磯。
坐進貴賓廳候機時,路梨矜才終於點開微信開始回覆訊息。
楚淮晏的置頂忘了取消,聊天還停在前兩天他問路梨矜要不要吃芝士蛋撻那裡。
手指輕觸著螢幕,沒遲疑的將他加入黑名單。
接著點開姐妹的小群,舒悅窈她們有關切的問:[今天怎麼大的雪,你能走嗎?]
一隻梨梨:[定位]
一隻梨梨:[我從上海飛,馬上登機了。]
應長樂先回復的,意外的押韻,不符合她語文不及格的水平:[祝君此後長安樂。]
路梨矜回:[一定。]
“還有十分鐘起飛,您不登機嗎?”著制服的青年彎腰,衝坐在監控前的楚淮晏低聲提示。
楚淮晏大馬金刀地坐著,姿態慵懶,修長的手指來回撥弄著袖釦,搖了搖頭,目光卻始終聚焦在路梨矜的身影上。
頭等艙有優先登機的權利,路梨矜磨蹭了會兒,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還在如絲線般拉拽著自己回頭,被她平和的歸咎於離鄉萬里前的最後一點兒眷念。
“嘭”縫線斷裂,袖釦被扯離袖口。
楚淮晏這一生的耐性都彷彿在路梨矜進機艙前頻頻回望的九分二十三秒裡消磨殆盡。
萬尺高空,路梨矜從耳鳴裡脫出,飛機開始平穩飛行。
空姐忽然音色朗潤的開始用雙語播報,“祝路梨矜女士前程似錦,萬事順遂。”
這是這家航司頂級白金卡持有者才有的生日祝詞,路梨矜不是這家的白金會員,更沒有生日。
彼年楚淮晏對她講得最後一句,藉由他人之口,不帶有任何情緒。
瀟灑之極,一如既往的薄倖寡情。
那時他還沒徹底意識到,自己竟然會非路梨矜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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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聲躑躅後根據自己內心作出的決定其實不會出錯,即便有不如意的地方,也可以因為是獨立選擇而抹平。
路梨矜意外的喜歡洛杉磯的生活,她有足夠的資本,不需要考慮工作與多餘的社交,在師母家附近為自己購置了套獨棟住宅,全程參與了設計裝修。
師母的家人早知道路梨矜的存在,對她的到來十分歡迎,師母的妹妹更是待她視如己出。
房子裝修期間路梨矜在師母家住宿,穿著滿是灰塵的工裝回家,洗完澡桌上就有豐盛的飯菜,她會陪著兩個人老人家閒話家常,唱戲給她們聽,偶爾也跟著學點兒手工,比如……織毛衣?
洛杉磯屬於地中海氣候,四季不太分明,冬季氣溫十幾度徘徊,幾乎從未下過雪,怎麼都沒有穿毛衣的必要。
路梨矜在閒聊裡逐漸拼湊起緣由,老人年輕時候,正是商品不流通的年代,家家戶戶都攢毛線自己製衣,重洋遠渡前,家人們怕她在外過不好,將積攢的毛線都塞給她,滿滿一大箱子。
後來母親逝世,為三姐妹一人留了一箱子五顏六色的毛線,再後來大姐病逝,把自己的那份分給了兩個妹妹。
極富時代性的珍品,從前為生計孩子所累,少有閒暇,而今垂暮,動作遲緩地打著毛線,雖恍惚還能觸碰到母親和姐姐的溫度。
人並不因為逝去而被遺忘,留存下的物件、記憶,都撐著構建起親朋好友們的世界。
路梨矜常喜歡把額頭抵在魚缸表面,靜靜地凝視著無由,透過它,似乎能看到另一雙凝視著白金龍魚的深邃眼眸。
偶爾也會想起楚淮晏,但不在一起後的時間,更快樂自由。
她的原意是希望從顧意哪兒得到無由生下的後代,這魚矜貴,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