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食難肥,正好我吃了不胖。”
楚淮晏低頭親她臉頰,熱息拂在耳畔,“你老師又不是沒見過我,你在怕什麼?”
似閒談,又似警告。
很難有楚淮晏想了解卻不能知曉的事情,她在他眼前宛若透明。
“我沒有怕。”路梨矜用力拽著楚淮晏的領口,盯著他一字一句問,“我老師跟師母看著我長大的,你要跟我進去被查戶。口、順便被問以後的打算嗎?”
楚淮晏目不轉睛地對視,信口拈來的話說得坦然,“我又不怕查,苗根正紅。”
路梨矜洩氣般別開腦袋,喃喃自語,“那以後呢?”
“以後的事情要以後再說。”楚淮晏捏著她後腦擺正,笑得浮浪,“就算要問婚期也總要等到你滿二十吧。”
你看這人,說得好聽,就像是他們真的會有名正言順的那一天。
路梨矜捏他的腰,強顏歡笑著講,“好,那就等到我夠歲數再說,現在我要回家吃餃子了,才不要帶你。”
末了還試圖踩楚淮晏一腳發洩情緒,奈何自己行動頗為不便,被輕易看破,氣鼓鼓地瞅他。
楚淮晏倒是好脾氣的伸腳過來任路梨矜踩,但始終不是那回事了。
四合院上次翻修還是千禧年初,平房本就易潮溼,貼進外牆的牆角防水沒怎麼做好,灰濛濛的黴菌蛛絲般鋪開。
書櫃還是上世紀的舊物,路梨矜看著它們長大,連陳列都未有太多改變,她像小時候一樣,拉著小板凳坐到李澄手邊,仰起頭笑盈盈地問,“您是不是看到我朋友圈了?”
“嗯,看到了。”李澄將手機螢幕按滅,推了下老花鏡看向路梨矜,目光炯炯,全然沒有掩飾的意思,“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所以喊你來家裡。”
溫馨氣氛倏然間消散。
路梨矜挺直腰桿,肅然回,“您說。”
預想裡的應該劈頭蓋臉落下的是非題並未來到,李澄神態嚴肅,問的卻並不是感情問題。
他講,“春晚的總導演前陣子聯絡了我,邀請我今年參演,我有個伴演名額,你要不要跟我上一起春晚?”
春晚對中國人意義匪淺,即便後來各類文娛消遣層出不窮,春晚節目大不如前、惹人詬病,收視率一落千丈,也仍舊是參演者履歷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夜色吞併最後的霞光,路梨矜才聽見自己顫音問,“您為什麼選我?”
她自認絕不是李澄最得意的徒弟,甚至入門也不算早,連堅持走在戲曲傳承發展道路上的精神都沒別人堅定,如果一定要說個“最”字,大概是最受寵的。
或許是故友託孤,又或者出於同情自己父母早逝?
遑論以上哪個理由,路梨矜都該義正詞嚴地回絕,方顯風骨峭峻,但她做不到。
某些寓言故事裡講人性的反覆,是屠龍少年終因貪婪成為了惡龍,而路梨矜從始至終就沒想過持劍英勇屠龍這回事。
幼時不受寵,幾多蹉跎;大一點兒遠走異鄉,不幸隨踵而至,親戚如豺狼環伺;少女時代多在跼蹐不安裡匍匐而過,路梨矜想得到抓住的歸咎起來就“安穩”兩個字,連投資測評都給她定義為謹慎性。
“你不要考慮其他問題,我想選你,是因為我想,不為別的。不是說你路梨矜和我上了這次春晚,今後就必須要扛起什麼京劇傳承的大旗,那都是虛的,人沒入土為安,都保不準這輩子到底要做什麼工作,你爺爺還跟我保證要活到一百歲,唱到一百歲,難道他就做到了嗎?”>/>
李澄太瞭解自己這個徒弟,沒給她轉圜餘地,逼問道,“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就好。”
粉唇開合碰撞,路梨矜發出個單字,懇切鄭重,“想。”
又立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