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耳側漫不經意地講,“你在我床。上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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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流淌在斯坦威三角鋼琴的漆面上,路梨矜的呼吸錯亂,心跳差掉許多個節拍,她被掌。控著抬頭,必須看向楚淮晏。
這樣近的距離,那雙小鹿一般的杏眼裡滿是慌亂,眼神渙散,只映出楚淮晏俊俏的臉龐。
除開他之外,再容不下任何東西。
路梨矜很自然的回憶起那個晚上的繾。綣旖。旎,高燒和痛經摺磨著她,意識混沌不堪。
但抱過來的滾燙體溫、帶著薄繭指腹的觸覺、和起夜後被攬進懷抱裡,貼過來當暖寶寶的手掌,都在提醒她,曾發生過的一切。
回憶洶湧而來,摧毀自欺欺人的堡壘。
路梨矜嘴硬反駁,“我不記得了。”
“呵。”楚淮晏哂笑,倏然把身體壓得更低。
路梨矜從漆黑的含情眼裡看到張皇失措的她自己。
楚淮晏磁性微沉的嗓音敲擊著耳膜,“是嗎?那要我幫我們小梨矜回憶一下嗎?”
就他這雙眼睛,猶如夏日幽深寒潭,內藏暗湧漩渦無數,怕不是看狗都情深意重,路梨矜逃不開,沉溺其中,最後的理智幫她進行著最後的掙扎。
“不要。”粉唇開合,細弱無力的推諉,反而更像是邀請。
骨節分明的手指觸到旗袍的盤扣,路梨矜長睫顫。動,哀求著講,“這是在教室呢。”
受人之託來代課,還不知道小女孩什麼時候會折返,這樣的過火行徑遠超過路梨矜所能接受範疇。
楚淮晏挑眉,好整以暇地反問,“教室又怎麼了?”
路梨矜被問得啞口無言,她伸手,去抓捏著自己下頜的手腕,指尖觸電般的挪開,又覆上。
力道輕若無物,楚淮晏反扣住伶仃腕骨,拽著手觸碰到小姑娘自己的月匈口。
“你有心嗎?”他這樣問。
路梨矜垂眸,避開楚淮晏的眼神,陷入沉默。
短暫的相識一場,算來楚淮晏對她沒得說,而她這全是出於心機利用。
“有的吧……”良久後路梨矜輕聲講,否則又怎麼會譴責自己到如今呢?
腕上的力道一鬆,楚淮晏放開她,重新倚回鋼琴上,慵懶倦怠地盯著她,“你有才見鬼了。”
“……”路梨矜耷拉著腦袋,雙手在膝蓋放平,那模樣像極了犯錯等挨訓的小學生。
楚淮晏被她這副倒打一耙的委屈模樣直接氣樂了。
他掀開身後的鋼琴蓋,“課時費我會照付,請路老師開始你的教學吧。”
路梨矜微微仰頭,抽了下鼻子解釋道,“會彈是會彈,但我不是鋼琴老師……”
曲藝不分家,上世紀九十年代正趕上鋼琴熱,十個小朋友裡,八個被家長逼迫著學過鋼琴,路梨矜不是例外。
她五歲學琴,十歲五年級考出鋼琴業餘十級後就不怎麼碰了,這兩年開始繼續彈琴,還是因為表演課唱歌,需要組隊,總要有人伴奏。
“那你是教什麼的?”楚淮晏對自家侄女的課表不太上心,只知道學了很多東西,他還曾經為了這個爭論過。
楚淮晏自己是精英教育下的受害者,甚至不快樂的童年除了不快樂以外,再沒別的好處,興趣愛好是培養不出來的,他幼年時光是體育類就有擊劍、弓道、馬術等等,長大後最喜歡的運動是賽車。
但楚淮晏到底不是人家家長,被一句“你連孩子都沒有,有什麼資格來教育孩子”懟了回去。
“戲曲。”路梨矜柔聲答。
楚淮晏一噎,心中感嘆他姐是真能整活兒。
路梨矜搓了把臉,站直鼓起勇氣講,“那我還用教嗎